这些事他能想到,宋执澜不可能想不到。
只是胸口早已充斥着恨意,所以刻意去忽视那些分明违和细节,或许在少年天子心底,也同样隐隐恐惧着去探寻下面所隐藏着任何真相。
他却
“右相与左相势不两立,不死不休。左相之女入朝为妃,也有诞下皇子,打压皇上也是正常。可陆家无人入宫,右相不涉夺储,他与左相势不两立,只需趁机拉拢太子稍加恩惠,不愁新朝锦衣玉食、无边享乐。”
终于彻底理顺始终盘踞在心底那丝违和,宋戎负手回身,目光灼灼:“陆璃不是个目光短浅人。先帝年事已高,太子早晚要即位——他何必要打压皇上?”
幕僚张口结舌,怔怔望着他。
快步回身赶到桌前,宋戎将圣旨铺开,眼底隐隐现出厉色:“誊下来,照着这些罪名,条条去查。”
见他绝非随意交代句,幕僚神色微变:“王爷,皇上心意已决,若意违逆……”
轻叹:“虽然只是份诏书,却已隐隐有明君之象,总算可以扫先帝末年朝堂颓势,重振大轩威风。”
望着他眼中浓浓欣慰之色,宋戎目光微凝,心头忽然冒出个叫他隐约发寒预感。
那人身上甚至还戴着铁锁重镣。在医官处理伤势时,那双手腕已经被铐环磨得红肿破皮,甚至比刀剑暗器留下伤口更刺得人心口发涩。
戴着君王赐下冰冷镣铐,背负着十恶不赦*佞罪名,马上就要被装入囚车游街百般羞辱。
陆璃却依然以不容置疑姿态护在少年天子身前,甚至不惜以早已伤痕累累血肉之躯,去替他挡下那箭。
“违逆又如何?”
宋戎冷然回身,目光落在窗口,字顿斩钉截铁:“新朝初定,诸事繁冗,皇上既然没工夫去弄清楚——臣自己来查。”
多年征战,他起身走到窗口那刻,就已经发现窗外暗卫。
皇上暂时尚需倚重于他,按理不敢派暗卫入王府监视,可依然有暗卫来,只可能是为那个被他抱回王府人。
生在帝王家,从学会走路说话那日起,就要学勾心斗角,学权利倾轧。
在那双清冷冰寒如琉璃眸底,是否也藏着如出辙欣慰,以至于即使是张将他彻底逼进死路诏书,也要妥善地贴身安放?
“他为什要打压皇上?”
摄政王声音有些沙哑,叫幕僚不由微怔:“王爷说什?”
“不擅朝堂政事,不懂官场纷争,可夺嫡争储,拉拢势力,至少还是会。”
宋戎起身,缓步踱到窗边,冷冽夜风顺着窗缝灌进来,将胸口冰得片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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