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好像忽然就疼。疼得胸口像是插把滚烫铁钎,弯不下去也直不起来。好像有什累积很久,在心底牢牢压着,连他自己都已经觉得早就平复得没什踪迹只剩下疤痕情绪,翻涌着激烈地呼啸上来。
就好像小孩子跑摔跤,手和膝盖都磕破,磕得血肉模糊,自己咬着牙爬起来。伤口都处理好,
侧座位上,不知道什时候,被曾经坐在那儿男孩子放几颗大白兔奶糖-
于笙被靳林琨握着只手,抬头看看头顶上雨伞:“穿不是雨衣吗?”“是,双保险稳妥点。”靳林琨笑笑,抬手揉揉他头发,“秋雨凉,怕你冷。”
现在倒是不冷。于笙先被他裹件大衣,又被在外面强行套件雨衣,怀里还揣着个不知道什时候塞过来热水袋,觉得自己基本和个大号龙猫没什区别,连走路都有点费劲。
他今天在外面待天,靳林琨也不急着问都干什,把他书包塑料袋都接过来,牵着他块儿往家走。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沿街激起点朦胧水雾。
路边摊都收得差不多,有个买糖葫芦推车,还剩最后几串。不是那种传统山楂,上面串得什都有,葡萄香蕉山药,专门逗小孩子喜欢那种,上面浇层厚厚冰糖。靳林琨把伞塞进他手里,戴上雨衣帽子,顶着雨跑过去买串,拿胳膊护着快步回来:“咬口,来,看看甜不甜,不甜他说不要钱”
于笙没忍住牵下嘴角,张嘴叼颗,想说话,胸口忽然毫无预兆疼。
那种肆无忌惮疼。
父母离婚时候他在做作业,把作业做完,看着两个耗尽爱和忍耐人在无尽琐事折磨里先后走出家门,楼下空荡荡又异常响亮两声。母亲再婚时候他在背英语,完全陌生人和原本最熟悉亲人站在起,笑意融融地对他说着“别客气”、“像自己家样”。叫着“阿姨”女人和蔼地朝他笑,送给他基本不怎用得上商务笔记本和耳机,又在他抱着那个小姑娘下下按琴时候,慌张失措地跑上来,把女儿飞快地抢回去。
那天个人走十几公里回家,他甚至都没怎样,回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第二天扔私立学校老师帮忙选直升高中报名表,挑个离所有人都最远高中。
好像哪个都不值得矫情,真比起来他生活也不算差,也并不是被什坎儿拦住,翻不过去熬不过来。他没觉得有多难受过,反正就算难受,也无非就是自己想办法熬过去,没人会因为这个回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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