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无缓步向前,面前自然张开个黑黝黝大洞。
他跨入洞中,踩上条漆黑没有亮光,也好像望不见尽头路。他从胸口处,将荆酒酒取出来,捧在掌中,低声道:“此处是地府。”
其实不用浊无说,荆酒酒也已经察觉到。
这条路看起来很长。
但浊无迈出去步,
这下好,连个吊死鬼效果都做不出来。
荆酒酒只好又开始画简笔画,再配上几个简体字。
这是鬼。
这是奈何桥,这是孟婆,这是三米高琰魔,这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最后是面镜子。
浊无眸光微动,没有出声。
“你要写什?”
荆酒酒将那点点毫毛蘸墨,拖拽着在纸上画。
画什呢?
鬼。
就那种圆圆脑袋歪歪扭扭屁股,幽灵样简笔画。
刚刚加入归云门门人们,恭恭敬敬地应浊无。
然后浊无带着荆酒酒在这里住下来。
这行人类并不知道浊无就是姑射山上至高神灵,他们只当他是个修道有成人。他们见识不够多,也不知道该怎去衡量这位祖师爷道行高深,想想,便将其定义为——距离飞升步之遥大能!
并将之载入宗门手册。
浊无待在这里,似乎比在姑射山时更要自在,荆酒酒偶尔能从他面上瞥见点轻松之色,像是带着点笑意?
他捏住荆酒酒藏入袖中,然后就起身去歇息。
荆酒酒被捂在袖子里,爬都爬不出来,只能顺着他袖子干干脆脆往里爬,爬到他肩上,再摸索到他胸口……最后把浊无全身都爬遍,也没能爬出去。
荆酒酒:?
他怕是要捂死。
浊无当然没有捂死荆酒酒,荆酒酒趴在他肚皮上睡觉,等再醒来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归云门中。
荆酒酒口气画五个小鬼,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浊无:“懂吗?”
他已经想过,如果他来到这里是因为那面鉴往镜……这东西既然是地府,现在地府还没有崩塌,那只要浊无带他去地府,就能再见到鉴往镜吧?
浊无微微蹙起眉。
显然没看懂。
荆酒酒:“乌拉……”他试着吐吐舌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这纸人就没给做舌头。
但荆酒酒却不觉得轻松。
哪怕知道浊无就是千年前白遇淮,但他也是更想要回到现实。
荆酒酒悄然叹口气,然后骨碌,打个滚儿,从桌子这头,滚到浊无眼皮子底下,顺势还抱住浊无手里笔。
浊无没松手。
只是从毫尖上抽下小搓毛,揉紧,递给荆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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