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该怎告诉少年——
有那种法子,将个人这生使用过所有东西,都放置在个不见天光房间里,彻底与外界隔绝,再画上符咒。便能切割开这个人与尘世最后点联系,让世间人都遗忘他。
那栋建筑里布置,就是为让人忘记他。
七年不算什。
等到十四年、二十八年、五十六年以后……再不会有人发现,那里有只鬼,困囿不得脱身。
“有区别。进去时,那道门上锁着铁链,还画咒。房间里,家具杂乱堆砌,不见天光。你知道这是为什吗?”白遇淮松开荆酒酒,弯腰将毛巾捡起来。
荆酒酒窍不通:“为什?”
话到嘴边,却又被白遇淮咽下去。
他该告诉少年吗?
荆酒酒听他不说话,却已经被勾起极强烈好奇心,忍不住又扒拉住他胳膊,追问:“为什?”
到底看不看得见?荆酒酒嘀咕几句,就又道:“还有个父亲呀。他叫郁然。”
这个名字,白遇淮也听过。
早在大概三十多年前,郁家是赫赫有名。他们祖上据说是什朝代大官,后来战乱时出国,等再回来时,带大笔财富,捐给国家。
只是后面,郁家慢慢就没什消息。
郁然……好像是郁家独子吧。
荆酒酒:“哦……懂。放那些东西人,在怀念吗?”
白遇淮:“……嗯。”白遇淮转声
白遇淮顿下,道:“人呼吸停止、大脑死亡,是生物意义上死亡。死后他还能变成鬼,还能与人世间保留牵连。他亲人朋友会祭拜他,给他烧去纸钱。”
“……还有种死亡,是这个人死去以后,彻底被人遗忘。没有人任何记得他。这代表着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死亡消失。哪怕变成鬼,也很难投胎,很容易变成孤魂野鬼,艰难生存数年后,被路过道士打得魂飞魄散。”
荆酒酒听得抖抖。
“但个人,或好或坏,死后,都总有那两个人记得他。”
白遇淮望着少年那张并不太懂得愁苦面容……他年幼时,应当是在鲜花、财富和宠溺中长大。
“哦,除父亲,还有个人也有可能……”荆酒酒扒拉着记忆。
“谁?”
荆酒酒说:“他是邻居。他以前特别喜欢收藏奖状,成绩单……他成绩比较烂。”说到这里,荆酒酒眸光发亮,好像有那丝丝得意。
白遇淮顿下,道:“嗯。收集你东西,和放进去,也不定是个人。”
荆酒酒疑惑地盯着他:“有什区别吗?你为什要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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