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秦川哥俩好地笑起来:“彼此彼此,是吧。”
江停没搭理这话中隐约锋芒,秦川也不在意,话锋转问:“哎——既然你来,是不是说明现在万事俱备,你们老板准备向老板爹动手?”
江停默然抽烟,层层树荫将阳光遮掩成微翠色,映得他肤色更加发冷。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少顷只见他用烟头向远处山头指,不答反问:“你知道刚才在看什?”
“……”
“边境线。”
夹着烟,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远处山峦深深浅浅绿重叠在起,虫鸣声声起伏,更遥远处风送来隐约瀑布声。江停摸出烟盒,秦川背靠在木头栏杆上,结果根来点燃,笑道:“已经好几个月根都没抽过,都快戒。”
“为什?”
秦川享受地长长呼口气,才说:“可能是因为没有你这样,在每天环绕着各种d品环境下还敢放心从口袋里摸烟待遇吧。”
江停讥诮地瞅他眼,秦川连眉毛都没动。
秦川扭头向他所指方向望去。
“中缅边境线长达2184公里,有402根界桩,以及难以计数检查站点。然而极度复杂丛林地形让d品、玉石、野生动物走私变得非常方便,偷渡更是难以遏制,木姐边陲很多渡口划条小船就可以越境。中国人被‘高薪劳务’骗去缅甸淘金,缅甸人偷偷来中国卖假玉假翡翠,最终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被骗进地下赌场,做工,吸d,挨打,跟东南亚各个国家毒友同享小包掺石灰粉海洛因。共用吸d针头让他们感染HIV,生下具有中缅两国血统孩子,出生就携带HIV,长到几岁或十几岁时病发,全身溃烂而死。中缅两国z.府都提供免费艾滋病药物治疗,然而根本没有用,在很多寨子里不吸d人被认作是异端,会用掺料烟、酒、食物等拉人下水。艾滋病整寨整寨地泛滥,代代地相传,没有尽头。”
江停低头叩叩烟灰,秦川眯起眼睛,问:“你挺熟悉这些啊?”
“因为这种情况在西南地区也存在。大凉山,元龙峡……”江停话音顿住,片刻后自嘲
这是自秦川从家被逮捕那天晚上后,他们两人之间第次碰面。然而就算不共戴天仇敌,在如此颠沛流离亡命途中遇见,也难免生出丝奇异惺惺相惜来。
“怎样最近?”
“还行吧。”
“你看上去不太像个刚刚肺炎痊愈病人哪,”秦川向江停手上那半根烟扬扬下巴。
江停说:“你看上去也不太像个刚刚结束十多年缉毒生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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