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问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严峫。”江停别过目光,车窗中朦胧映出他伤感笑意,“不,是因为自己。”
白色凌志车飞速驶过高速公路,前方雾霾深处,“恭州24KM”高悬在半空中,勾勒出模糊绿影。
是现在会。”江停淡淡地道,“但五年前还算比较年轻,对自己说,先给他分钟光荣立功……或者是光荣牺牲机会。”
杨媚诧异地挑起眉梢。
“那大概是这辈子心理斗争最激烈也最煎熬六十秒。第六十秒,频道中突然传来现场狙击手汇报,那名尾随毒贩冲出去小警察跑回来,满脸都是血,边狂奔边疯狂向观察点打成功手势。他用路边捡空酒瓶把毒贩打个后枕骨凹陷,当场颅脑出血死亡。”
江停没什讲故事天分,他叙述事情语调总是平稳得堪称寡淡。但从那寥寥数语中,杨媚眼前却浮现出当年那个剽悍凶狠、腔血勇,做事完全不计后果严峫。
“因为毒贩没能成功通风报信,那次围剿最终按计划进行,获得干净漂亮胜利。行动结束后去指挥车外和上级通电话,突然感觉到什,转过身看。两名警察扶着个踉踉跄跄年轻刑警从现场走出来,周围乱糟糟,前面还有人拿着执法记录仪;那个年轻刑警满身沾着泥土和鲜血,分不清是毒贩还是他自己,浓重煞气和桀骜不驯从全身上下每根毛孔中冒出来,锐利张狂令人无法直视。但他经过指挥车时倒刻意往里张望两眼。”
“挂电话,问边上人他是谁,他们告诉他叫严峫。”
天渐渐亮起来,连绵无际荒野随风向后,化作灰色平原。
“后来不知怎琢磨很多次,那天那个叫严峫警察往指挥车里看什,难道想找?想进行年轻人鲁莽高调炫耀,还是满心热切地期待上级口头表扬?”
江停懒洋洋地,有点自嘲地笑笑:“不擅长表扬别人,如果那天没离开指挥车话,可能给他也只是片沉默吧。但不知道为什,第次见到严峫场景就那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包括从他额角上流下鲜血,那挑衅似表情,甚至无时不刻都在跃跃欲试、充满攻击性眼神。也许你当年第次见到是什感觉,第次见到严峫就是什感觉吧。”
“……江哥……”杨媚鼻根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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