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披着浴衣走进卧室,随便擦擦还滴着水头发,从门后抽出白板,然后打开床边书桌下只焊死在墙壁上保险柜,取出几只被线扎好牛皮纸袋。
纸袋里赫然是无数笔记、旧报纸、几十张照片等,零零散散撒桌。
江停从中抽出张泛黄黑桃K扑克牌,用磁铁钉在白板中心,随即抽出记号笔在其周围画左右两道箭头。左边箭头指向恭州禁毒总队,随即又分出另道箭头写上:胡伟胜。
右边箭头指向个问号,问号下又分出左右,分别写是范正元,以及江阳县。
他在每根箭头边补上零碎关键信息,然后退后半步审视这张白板,半晌后再次提笔在空白处写上两个并排词组:
孤零零绑在后座上,投向死亡冰冷怀抱。
这就是终结,当时他想。
但他却没想到车门会在巨大水压下被再次打开,就梦中曾出现过手伸向现实,将他死死拉住,用力拖向生彼岸。
江停长长吁口气,再睁眼时,看见对面模糊镜子,便随手将水汽抹。
镜中人看上去比实际要年轻些,但也年轻不太多,至少眼角已经有岁月留下细微痕迹,不过因为很少笑缘故唇角两侧异常平整,并没有他这个年龄人惯有鼻唇沟。
绑架行刑
他将“行刑”指向黑桃K,“绑架”则迟疑几秒,指向问号。
套房里只亮着盏台灯,床铺、衣柜等大部分空间隐没在阴影里,只有眼前这方寸之地笼罩着暖橙色光晕。江停拿笔那只手撑在唇边,下意识地咬着大拇指甲,目光从桌面上那摊写着密密麻麻笔记和张张熟悉警察人像照片上扫过。
无数零碎线索从眼前闪现出飘忽光影,最终定格在某个遥远不清晰细节上。
——个空空如也
他从小时候肤色就比其他孩子白,病床上躺三年,让脸色皮肤变得更加苍白缺少生气,反衬出眼珠有点过分锐利黑。公大毕业出来那几年体型还算是比较健康精悍,现在也毁,如果不尽力挺直背脊抬起头话,怎看都有点孱弱。
——那还不是惹人怜爱孱弱,而是边满身陈旧伤痕,边又带着格格不入疏离和冷淡,让人看就想敬而远之感觉。
江停蹙眉盯着镜子,连自己都觉得不是很好看。别说跟漂亮姑娘比,哪怕跟青春有活力小男孩站在块,都显得格外不可爱。
所以那个姓严富二代刑侦支队长,恐怕不仅傻,还有点瞎。
江停自嘲地笑,随手泼把水在镜面上,不可爱身影顿时在水迹中扭曲得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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