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薄纱窗帘外投进病房,雪白干净墙壁反射出光晕,病床前束白玫瑰尚留露水,散发出幽幽芬芳,护士轻轻声音从虚掩门缝中飘进来:
“538床今天办出院手续,你跟主任说声,准备给家属打单子……”
“这都昏迷好几年,竟然还能醒来出院!可见人真是……”
“嘘!”护士长轻声道:“干你活儿去!”
脚步声渐渐走远,江停没有反应。
砰砰砰砰!
子弹没入虚幻魔影,犹如穿过空气,悄无声息投进大火里。
他手松,九二式掉在身前,在火海中发出微不足道咔哒声。
“在这里,”他听见身后毒蛇般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笑意轻轻俯在耳边,随即只手抚过面颊,说:“江停,在这里。”
第千零次,他从梦中回头,然而不论如何竭尽全力,都无法看清噩梦中逆光身影。
轰——!
气浪挟着火星扑面而来,碎石在爆炸中燃烧迸溅。承重墙撑不住,新轮坍塌自远而近,烈焰中残垣断壁像,bao雨样从头顶坠落,将远处闪烁警灯和鼎沸人声隔绝在外:
“指挥中心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江队呢,江队人呢?!”
“不好江队冲进去!快快快!!……”
他保持着刚睡醒姿势,靠在窗前躺椅上,瞳孔深处带着对梦魇习以为常冷漠,映出郁郁葱葱树木和更远处蔚蓝天空。
片刻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即有人小心走近。江停没有回头,来人直到身侧才顿住脚步,轻声道:“江哥。”
杨媚头精心烫染过卷发,黑衣裙、红指甲,挎着铂金包,胳膊底下还夹着医生办公室里刚带出来大信封,见他目光投来,盈盈笑:“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手续都办好,车在
“下地狱吧,和起。”那身影微笑着说:“你切都结束……永远结束。”
他闭上眼睛,最后丝意识听见消防呼啸逼近,警笛由远而至。但呼然,bao涨烈火吞噬切,大地颤抖着烧裂,无数魔爪伸出,将他活生生拖进不见天日深渊……
·
三年后,建宁市。
江停睁开眼睛。
……
炼狱化作斑驳扭曲色块,喧杂如潮水般飞速退去;扶墙手掌被烫伤,从五指端流淌出鲜血被烈焰迅速蒸发。但他全无痛苦,也什都听不见,不论相同场景在梦中重复多少次都样,整个世界只响起自己炙热沙哑喘息,随即他向火海中渐渐走出魔鬼身影举起枪——
砰!
身影越来越近。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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