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却还是娶她。他娶她,却从来不碰她。
她觉得被恩赐侮辱,满天神佛都在嘲笑她自私与幼稚,都在看不起她。都在觉得大河有多高尚伟大,而她多渺小自私。
明明不是那样,她不要这种虚假恩赐。如果他能早点接受她好感,如果他能在结婚之后真与她在起……她本可以不用被旁男人吸引,她本可以不用遭受这多年冷落!
她不肯承认自己虚荣与虚伪。只是呜咽着蜷曲起身体,她觉得难受与无可依靠,只能躲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大河回医院,准备在走廊硬塑料椅子上凑合晚。将高大身体蜷起铺在窄小长椅上,他抱着双臂,看着走廊那头白色墙壁发呆。
行!陈大河!你就是没种!当初就不该嫁给你这个瓜脑壳穷光蛋!就该去找他,就该去找他……呜呜……呜呜呜……”
她呜咽着,突然抬起头怨毒地看着大河,嘶声尖叫道,“你以为秋秋真是你娃儿?你这个没种废物!你以为……”
“够!”大河打断她。
他突然站起来,高大身影遮挡台灯昏暗光,声音低沉,那是她在他身上从未见过怒气,“你……你去找哪个都好,你要怎样是你事。”
他压抑又压抑,终究只是沉声道,“但是秋秋是娃儿。会医好她。”
他世界简单分明,即便生活塞与他许许多多复杂,他也只会用简单分明方法处理它们。他接纳切苦难与辛劳,随遇而安,从不抱怨,从不奢求,从不希冀旁人给予。秀秀骗他,他知道,因为那是她需要,他知道她彷徨和无助,他愿意帮她,他不怪她骗他。但他确对她没有感觉,他连和她拥抱都觉得尴尬,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做什。而小秋晗——
然后他看也没看秀秀,转身开门就走。
剩下秀秀跪坐在床上,呆会儿,突然又发起抖来。
他早就知道,果然他早就知道。
她当年出省便沉沦迷醉在前所未见花花世界里,顿时觉得大千世界百万森林,大河这棵沉闷而笨拙粗脖子树并没有什新奇,对他秉持十几年好感几乎要化为乌有。她与个常来店里按摩客人暧昧不清,对方成熟稳重,幽默而见识广博,轻而易举就令她深陷情网不得脱身,连有娃儿都舍不得打掉,但对方另有家室,并不会给她身份,她不想背上未婚先孕名声,回村里遭人耻笑,只能将主意打在大河身上。
小秋晗其实不是早产儿。喝醉那晚大河没有碰过她。两年多以来每晚,都没有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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