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瓘怔。
皇帝动动,阴霾神情却是被强行掩盖,再转向单超时已勉强恢复平和:“皇室血脉事关重大,朕不能立刻下定论,从明日起即细细调查探访……只能暂时委屈爱卿段时日。”
单超十分守礼:“陛下所言甚是,臣只
殿中情形已乱成团,皇帝全身颤抖说不出话,宰相震惊畏惧不敢多言,外面不时传来零星厮杀与救火呼喊,浓厚硝烟和血腥穿过门缝,不断渗透众人鼻端。
“报!”宫人连滚带爬上前:“陛下!乱军已被绞杀殆尽,英国公率兵前来救驾,已守卫住紫宸殿!”
“陛下!”张文瓘如获救星:“陛下,可传英国公觐见?”
——这个时机简直太微妙。
皇帝自己知道命不久矣,必须抓紧时间立下储君。然而周王软弱不成大器,眼睁睁看着老婆被天后活活饿死都只敢啼哭;单超刚毅正直、忠心耿耿,又手握勤王三十万重兵,是辅佐周王最好人选。
……您。”
皇帝第个反应便是荒唐,但驳斥尚未出口,就面色青红地哽住。
“胡说八道!”宰相破口大骂:“圣上清名岂容你诬蔑,陷吾君于聚麀之罪?!还不快退……还不快快闭嘴!”
单超却平淡地反问:“若不是因为这个,为什把送去漠北?”
宰相无言以对,下意识回头,却见皇帝脸阵红阵白,竟是完全说不出话来模样。
更重要是,天后在朝中势力深厚,绝不是新君朝夕就能拔除。遍观满朝上下,只有单超这支带兵势力,足以与天后余党抗争。
然而现在单超有可能是先帝儿子,甚至有可能是他自己儿子——那这个人身上所有优点,都瞬间变成最致命隐患。
他尽忠为国变成隐忍图谋,他能征善战变成势大难制。更可怕是此人刚与英国公联手攻陷长安城,正是气势如虹时候,若他想有所异动,皇位倾覆都在顷刻之间!
张文瓘又道:“陛下?”
“……不见。”
“谢云,这是你教他?”天后讥诮地问:“你教他说自己生父是当今陛下?”
谢云姿态却非常恭顺,欠欠身道:“臣不敢对皇家血脉妄加揣测,当年确实是这听天后您说。”
天后怒斥:“胡说!何曾这说过?!若真是当今所生,先帝为何还让当今即位,且不把此子在襁褓中把掐死?”
“先帝心思臣更不敢妄加揣测。但如果真是先帝所生,怎会因为钦天监面之词,就把皇家血脉丢弃到万里之外?这样做与谋杀何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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