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原本想连夜带他上山,但伏龙山实在太大,道路崎岖伸手不见五指,带个性命垂危重伤病人攀山根本不现实。单超只得把他先安置在山下财缘客栈里,白天在当地人指点下搜山,找到传说中青龙化成缚龙草。
然而明崇俨这个跳大神职业骗子,只说缚龙草下有泉水,却没说那是地下水;单超没带铁锹,情急之下用双手硬生生挖两尺深,地下才忽然喷出混合着泥沙清泉。
那刻单超跪坐在地,用血迹斑斑双手撑着泥土,长长吐出口酸涩热气。
谢云情况正慢慢好转,单超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点。蔓延整条手臂毒素从伤口丝丝排出体外,溶解于水中,皮肤由灰败点点转回正常,甚至连他沉睡中面孔都泛出不明显血色。
然而谢云还是没有醒。
己,但什都没有发生。
十多天前谢云醒来过次,那是在他们从洛阳不眠不休向黔州狂奔路上,战马撑不住,单超只得放马去休息,在荒郊野岭点堆篝火,为谢云推宫过血。
毒素被他用不断灌注内力牢牢压制在肩部以上,虽然不曾蔓延到胸口,但这个位置离心脏很近,万牵动旧伤情况便会急转直下,因此每时每刻都非常宝贵又危险。
正当单超运气完毕收功时候,忽然怀里谢云动动,他还没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就只听个虚弱沙哑声音问:“……这是哪里?”
单超简直不敢相信,微喘片刻,轻声道:“黔州,正在去伏龙山路上。”
单超用炖人参肉芝鸡汤鱼汤来喂他,每天亲手照料他,有时会小心翼翼亲吻他眼皮。谢云神智从未清醒过,有时候单超会看着他想,这个人是不是再也不会醒来?
毒素离脖颈那近,是不是有很大可能,已经顺着血流损伤到头脑?
万谢云醒来却变傻,对他自己而言,也许还是干脆在上阳宫死掉比较好吧。但对单超来说,面前这具躯体仍然温暖,心跳仍然有力,却是人世最后丝最重
谢云眼睫颤抖着像是随时要合拢,精神涣散,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单超掀开衣裾把他往怀里拥紧些,喃喃道:“你定会好,明先生说,缚龙草下清泉定能解百毒……”
他絮叨猝然中断,只觉三根冰凉指尖从自己脸颊滑而过。
“……你累,”谢云恍惚道,疲惫地合上眼帘。
连日奔波焦虑,长路漫漫绝望,都在那简单三个字中烟消云散。
从那次之后,路运力逼毒吊命,直到赶到目地,谢云都再也没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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