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其实并没有什表情,这是多年来在政权中心起落沉浮而养成习惯,即便是情绪极度强烈时候,他都不会给旁人瞥见任何多余表现。
但单超突然能感受到那种无可奈何、几乎窒息,在自责沉重枷锁下撕裂般剧烈痛苦。
“错,”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缓慢地喃喃道:“现在就……在承担代价啊。”
突然灵堂大门从外被轻轻叩几下,单超看看谢云,他似乎对外界失去切反应。半晌扣门声停,马鑫在外面紧张地唤句:“统领?有、有要事回报。”
谢云神色与其说冷淡,不如说是麻木。单超试探地向门口挪两步,见他没有阻止意思,于是走过去打开条门缝。
衣底支楞出来,隐约可以看见清晰蝴蝶骨。
“她来长安不到月,就对皇后不满得很,屡次当众言语冒犯。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那天是动真格想把她强送回去,但她怎也不愿意,这才告诉原来她是逃婚跑出来。”
单超呆呆:“你说什?”
“四圣印般同族通婚,她及笄后,家人就给订个未婚小伙子。但她又不喜欢得很,说人家长得不好看,快成婚时就从关山跑出来,正巧在山下遇上北衙禁军马队压着凉州钦犯路过,就碰见。”
谢云退后数步,语气悠长仿佛梦呓,在悬浮微尘中缓缓飘散开去:“她说要是被送回去,就肯定得同那小伙子成婚,到时过得不开心,岂不是害她辈子?倒不如在长安与成亲再回凉州,挂个成婚名头,家族父母再不能逼她嫁人生子,从此天大地大,岂不自由自在?”
马鑫挤进来,首先看到地上口没动参汤,立刻用“你怎这没用”指责目光瞥眼单超,才躬身道:“统领,对当日在场侍卫排查问询已经完成。”
谢云背对着他们,漠然道:“如何?”
“实在……实在找不出是谁射出那根……害杨姑娘箭。”马鑫吞口唾沫:“按理说此事东宫该报上去领赏,但奇怪是侍卫中也没什动静,仿佛只是现场乱箭齐发,流矢误中她……”
“看来北衙威
单超内心唯想法就是,竟然这样也行!
“……她未婚夫真长得很丑?”
“还好吧,”谢云淡淡道,“个世代只能内部通婚氏族,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又要适龄又要未婚,选择余地很少。”
“那你呢?你也愿意当这个幌子?”
谢云扬起脖颈,闭上眼睛,胸膛深深起伏,几乎是虚脱般长长吐出口颤抖而酸涩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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