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顿,语调十分和缓地说道:“明先生是洛州偃师人,在当地行医传道,颇有盛名。圣上经人举荐后召他面谈,不料多年偏头痛竟夕治愈,很是神奇,若不是本宫亲眼所见,也断然不敢相信。
“……时激愤动手,请皇后降罪……”
武后不耐烦地打断宇文虎请罪:“本宫过来不是听你们啰嗦这些!来人把骁骑大将军带走,禁卫与骁骑营回去各司其职,待明日本宫仔细问过后,再行处置!”
所有人跪地称是,宇文虎面对盛怒皇后也不好再说什,只得悻悻起身,带着骁骑营亲兵躬身退下。
马鑫偷眼瞥向谢云,见统领没有其他表示,也悄没声息地对身后挥挥手,带人退出内院。
武后叫她带来宫人都原地不动,却亲自携那年轻术士手,拖着长长华丽裙裾,昂首跨进清凉殿门槛。
和禁卫纷纷跪片,而不远处被宫人簇拥而立,赫然是当朝武后!
“行宫重地,半夜三更,这是在干什?”武后望向房顶,怒道:“给本宫下来!”
单超和宇文虎都不再对峙,飞身落地向皇后告罪。单超见宇文虎跪下,自己也有样学样单膝半跪,叮声将七星龙渊插在身侧,低下头注视着面前土地声不吭。
他不知道那瞬间武后目光落在他头顶上,足足凝固片刻,眼神异常复杂。
在场所有人中唯独谢云没有跪,甚至没有动。他视线越过武后,望向宫人簇拥中个满面微笑、手持桃符年轻术士。
谢云示意单超过来,自己也跟进去。只见武后旋身在桌案后坐下,令术士在自己左侧下褥子上跪坐,谢云和单超分别坐在右侧下;大殿中唯剩四人面面相觑,武后终于咳声,指着术士缓缓道:“这位是明崇俨,明先生。”
术士紧紧盯着谢云,中途目光溜到单超脸上,略显意外地打量片刻;紧接着又恍然大悟般转向谢云。
他微笑道:“不敢当,不过是江湖郎中罢。”
谢云默然不语。
武后又道:“这位是禁军谢统领。”
那人年不过二十,面孔白皙斯文,身着袭青袍,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显得格外风姿神异。尤其让人印象深刻是他眼睛——乍看只觉俊秀而并不出奇,但谢云这样内蕴深厚人却能看出,那双瞳孔光华流转,分明已是道家修行已经到相当深厚境地。
谢云眼睫微微眯起。
紧接着只见那术士若有所感,突然转过头,隔着人群向他看来。
术士眼睛弯,笑意晕染满面。
“……”谢云面容生冷无情,淡淡地转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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