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
身上伤口在天天转好,凝固,结痂,边缘泛出发白疤。
单超直在等待自己被叫去干活那天,然而没有。
年轻人每天很早就出去,骑马,打猎,在大漠边缘胡人聚集破旧集市上换些东西,带回面饼和盐。有时候包袱里也有些羊奶和风干腊肉,但他自己很少碰,似乎并不喜欢那腥膻味道。
他用动物骨头雕成各种小玩意,有次单超看见窗边挂着只灰白泛黄枯爪,便小心地摸摸,问:“这是什?”
年轻人擦完放下布,吹熄油灯,说:“睡吧。”
沙漠里弯月又大又亮,从窗口照进房间,连破败墙壁龟裂细纹都清晰可见。
小单超从炕上探出头,看着侧卧在地铺上年轻人。
他连睡觉都不摘面具,侧颊笼罩在阴影里,胸口有规律地微微起伏。那把破布包裹长剑搁在枕边,掌心正搭在剑鞘上,似乎随时会惊醒。
单超屏声静气看会儿,轻手轻脚下炕,如同做贼般绕过地铺,从年轻人身边走过去,打开房门。
就泛出血液干涸后铁腥。
年轻人坐在屋子角落里,半晌才说:“没有为什。”
单超警惕道:“是……”
“不用知道。”
“……那你是什人?”
年轻人掀帘走进屋,从背上解下长弓和箭囊,头也不抬。
“鹰。”
单超见过鹰。
鹰隼张开矫健翅膀,箭矢般掠过蓝天,向未知远方飞去,最终只在他眼底留下个小小黑点。
他偷偷把那只鹰爪摘下来挂在自己脖子上,藏在衣底,贴着胸口肉。
深夜沙漠在月光下片银白,远处星海浩瀚,银河横贯天际,风中传来冰冷微腥气味。
要跑吗?
常年饥饿在胃里产生烧灼感挥之不去,被打伤脊背和腿还隐隐作痛。小单超低下头喘息片刻,终于忍耐地,轻轻地关上门。
他瘸拐绕过地铺,爬回炕上,睁眼望向深夜浓得化不开黑暗,耳边传来年轻人平稳起伏呼吸。
小单超闭上眼睛,在忐忑、警惕和无法抵御困倦中,很快坠入黑沉梦乡。
年轻人终于侧过头来望着他,目光却很悠长,仿佛透过单超小小身影,看向更远地方。
很久后他才开口,声音非常平淡:
“你也不用知道。”
小单超换个新主人,却没有半点要挨打迹象。
晚上年轻人打来水,让单超脱光,在油灯下用湿布仔细擦洗他脏兮兮全身。每擦到或淤青、或紫黑、或血肉模糊伤处,单超都忍不住发出吸气声,和窗外沙漠里呼呼寒风混合在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