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呆呆地盯他想半天,才点头道:“会。”
“长生呢?”
“会。”
“你今天看到长孙澄风……”
“会。”
“你在听什,宫徵羽?”
宫惟突然惊醒。
他似乎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做出侧耳倾听动作,迷茫仰望徐霜策片刻,突然肯定地道:“会。”
徐霜策看着他眼睛:“会什?”
“霜策。”应恺心惊胆战地站起身来拉他:“们走吧霜策,宫惟睡迷糊,他不是那个意思……”
短暂死寂后,应恺突然反应过来,矢口呵斥:“不准乱说!徐宗主是要得道飞升人,怎可能会死?”
这天下已千年未曾有人飞升,但应恺话却并没有夸口。徐霜策是当世第个突破大乘境修士,也是这多年来公认最接近“神境”大宗师,甚至比应恺还略高半筹。如果连徐霜策都飞升不,那应恺肯定也不能,这天下就没有哪个修士能。
怎可能有人认为徐霜策会死?
宫惟视线从应恺身上转回徐霜策,没人发现他视线有些恍惚,似乎意识突然陷入某些零碎而混乱片段。
……他会死,那个与生俱来、清晰强烈意识再次从心底深处浮起。
吐出这个字后宫惟顿顿,说:“所有人都会。”
应恺仿佛心头巨石落地,释然松口气:“没关系霜策,他只是不懂。他今天去长孙家灵堂,第次接触到生死概念,而且也不懂什叫飞升,就觉得大家迟早有天都会……”
“那你呢?”徐霜策突然打断他,紧盯着宫惟问。
“你会死吗,宫徵羽?”
应恺蓦地顿住。
徐霜策纹丝未动:“会什?”
宫惟笑起来,说:“你会死。”
仿佛无形巨石砸进深水,无声飞瀑冲天,bao溅。应恺和徐霜策都同时失去声音和动作,大殿内只听见拉住燃烧发出轻微噼啪声响。
“……”
四周静得可怕。突然应恺反应过来什,陡然柳暗花明,手按住宫惟肩膀急道:“那呢?也会死对吗?”
他得死。
不然来到这世上意义是什?
宫惟系着宽松白色寝衣,神情表情丝不动,烛光只能映照出他半边侧身,另外半边则完全隐入大殿幽深阴影。有刹那间徐霜策突然腾起种极其怪异感觉,仿佛眼前这少年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只是某个遥远地方投来道虚影,看似真实存在,却难以伸手触及。
“……”徐霜策紧盯着他,声音微微不稳:“宫徵羽。”
宫惟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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