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爸呢？”
“带上阿爸，还有阿妈和欣欣，
们
起走，离开香港，去国外。”
何初三呆呆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开口接着夏六
话道，“们买栋大房子，住在起。周末时候，们开车去湖边玩，在树林里搭间大木屋，养条大狗……”
夏六使劲地点头，满眼都是恳求与希冀，“对，对，对……”
何初三含着眼泪笑
起来。月光从窗边洒入，给夏六身影洒上层淡淡光辉。昨夜梦境与今夜现实奇妙地交织到起，像拨开月影朦胧层
夏六用使不上大力气右手将领带圈挂在窗边水管架，牙咬着领带尾，代替右手攀附，保持住身体平衡，脚向上又踩级。终于左手够到窗台，努力将半个身子攀上去。他粗喘口气，右手竭尽全力地刨几下，将窗户拉开，然后两腿蹬用力，整个上半身爬入窗内。
窗户有点窄，他卡在那里摇头摆尾地挣扎好会儿，才终于滚落入室。他满头满脸都是尘灰，衣服也脏污不堪，额头上滴下来汗水混杂着泥水，熏得他眼睛发酸，模糊视野。他狼狈地抹把脸，站起来在黑暗中努力张望。
细微月色下，他看见双大睁眼睛——何初三靠坐在床头，搂着个大枕头，整个人仿佛被冻住般，呆呆地看着他。
夏六个大步冲上前去，想要抱他，却又不敢，仿佛他是个碰就碎瓷娃娃。仓皇失措地站在床边，他看着何初三惨白消瘦脸颊，张张嘴，却是眼泪先流下来。
“就知道，”他哽咽着说，将脏兮兮手掌在自己衣服上用力擦擦，然后才轻轻地触碰何初三脸，“就知道……”
——他就知道，何初三不是“不方便”，不是“伤得不重”，而是怕他见自己这番虚弱到不成人形样子、更加自责伤心。
何初三扔开枕头，吃力地搂住他。他这才敢有进步亲近动作，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何初三，将脸埋在何初三肩上，竭尽全力地压抑住哭声。何初三抚摸着他头发，却同样压不住自己声音哽咽，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别哭，没事……你，你怎
来……没事…………”
夏六突然放开他，捧着他脸，声音颤抖着急切地道，“你听说，阿三。开车，带私人医生，联系今晚船，你跟走吧，们现在就走。”
何初三十分惊讶，“走……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是犯傻，是混蛋！不要复仇，什都不要！你跟走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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