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灯火渐熄。
两道紧密相贴剪影靠在病床上,耳鬓厮磨,交颈依偎,交融气息透过落地窗帘缝隙,盘旋而上广袤夜空。
星辰在各自远古轨道上缓缓转动,宇宙浩瀚无际,覆盖着遥远辽阔人间大地。
“……所以后来想,也许旁人从下往上憧憬她,因此无法完全解她吧。”
沈酌顿顿,望着白晟,仿佛在用目光仔仔细细勾勒出那熟悉到极点眉梢眼角、鼻梁薄唇,甚至连天生嚣张竖起头发都没放过,然后微微笑下:
“但现在好像能体会到她当年感觉。”
噗通,噗通。
心跳撞击着胸腔,好像开口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足足半晌白晟才听见自己战栗不稳声音:“……”
开始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靠在枕头上,过几秒才睁大眼睛。
这其实是他第次听见沈酌说这三个字。
虽然他经常反复对沈酌说这句话,却从没期望过任何付诸于口回应。甚至在床上,即便他经常会连哄带骗、不择手段地诱使沈酌回应他很多亲密话,但从没有哄骗过这句。
连尝试都被很小心地避免。
——白晟毕竟还年轻,还不能完全按捺住,有时也会控制不住在心里幻想未来亲耳听见沈酌自愿说出这三个字会是什时机,什场景。那些浪漫幻想里总免不包括昂贵花朵、盛大典礼、轰轰烈烈场面、以及充满自信与骄傲自己,但他从没想过是现在这刻。
月光下沈酌眼神宁静而柔软。
“也……”
白晟甚至已经听不清自己沙哑声音,耳膜被血流冲击得轰轰作响,直到沈酌垂下眼睛,略微俯身,彼此胸膛与心跳都紧贴在起,唇舌气息纠缠交融。
“……也是。”唇齿间隙中白晟喃喃地重复,犹如沉浸在滚烫甜美蜜糖里,连灵魂都迸发出低沉颤栗,“从当初第眼看见你,就直……直都……”
两人鼻梁摩挲,沈酌小声说:“知道。”
自然而然,情之所至。
就这轻易。
“曾经听很多人说,母亲非常明智,生不曾对尘世施舍半分情意,因此也从未知晓分毫痛苦。这多年来从学生到教授,从研究院到监察处,很多人说和她当年样。”
“但看她生前手稿时候,总觉得她与父亲当年相处得……其实非常好。”
以沈酌这种极度含蓄情感表达风格来说,相处得非常好,那差不多就是夫妻很融洽很恩爱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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