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两人站到囚室前,狱吏招呼两句,便离开继续去做手上事。
谢琢公事公办:“这里有份供状需要杨首辅过目画押。”
“杨首辅?”杨敬尧淡笑,“谢侍读莫要
“谁知道呢?”侯英确定左右无人,才稍稍倾身,低声告诉谢琢,“昨夜,高公公亲自出宫,去狱里见杨敬尧。想来,陛下意思再明白不过。”
坐直后,侯英继续道:“反正杨敬尧什都招。联络北狄、传递消息,引北狄人去劫兵械,都是他做。十二年前,他因谢衡挡他路,便揭举谢衡通敌叛国,实际上,那封信是他找人伪造。”
“都招?”
“都招。”侯英却没有多少激动和高兴,“迟十二年,谢首辅终于洗清冤屈。”
谢琢眼里没什笑意,他手上整理旧案卷宗动作微滞,哑声道:“迟来沉冤得雪,迟就是迟。”
下可是选好人?”
高让倒也没故意瞒着:“奴婢可不敢妄测圣心。不过陛下似乎对谢琢颇为欣赏,想来谢琢离开翰林院后,就会被放进六部。”
杨敬尧想起谢琢,心中竟生出些愉悦来——并非他人被咸宁帝捏在掌中,被挑选,被利用,被放弃。
谢琢终究也会走上他老路!
“陛下可有什话?”
想起谢氏门无人生还,侯英心情也沉下去:“你说没错,人已经不在,洗清冤屈又有什用?”
临到散衙时,见侯英手中拿着几张纸,似有些迟疑,谢琢主动开口询问:“侯寺丞可是忙不过来?若有什是谢某能帮上忙,尽管吩咐。”
侯英笑道:“什吩咐不吩咐,不过确实有件事想让谢侍读帮帮忙!”
天色渐暗,狱中更是昏黑,引路狱吏寒暄:“今日怎是谢侍读过来?”
谢琢拿着纸页跟在他后面,解释道:“侯寺丞家中有急事,便托来趟,只是签字画押,不是什要紧事。”
高让看着眼前失筋骨人,觉得这做首辅,跟他这个做阉人,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陛下说,条狗,是不会给他主人添麻烦。”高让往后退步,留下最后句话,“你造成麻烦,好好清理干净,莫要连累陛下。”
第二天,谢琢到大理寺没多久,就听闻杨敬尧认罪画押。
侯英连喊两遍,才将将让谢琢回过神,他关切道:“谢侍读可是身体不适?最近是忙些,觉睡得太少,都有点受不住。”
“不碍事,只是昨夜没睡好罢。”谢琢问回刚刚话题,“前几日,杨敬尧不是才矢口否认与这两个案子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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