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子见笑,”葛叔自己抹眼泪,又泪又笑,“只是当初,等将公子救出来,只想遵从大人遗愿,尽力将公子照顾长大。即使心中满是仇怨,也不曾妄想真可以找这些*人报仇。”
说着说着,他又红眼眶,心疼道:“这些年,公子最是受累。”
谢琢摇摇头:“谈不上受累,您才是,早就起来,快去休息吧。”
等将葛叔劝走后,谢琢从木架上拿出书册,又打开夹在其中纸页,用墨笔将徐伯明、盛浩元和吴真义等人名字划去。
他其实很清楚,即使杀罗常,杀徐伯明、盛浩元,杀杨敬尧,又有什用?他母亲、父亲、寒枝、所有死去人都不会再回来。
竟然当场就把徐伯明几人罪名定下,命草拟诏书。”
他停顿许久,叹道,“太多人……写很多名字,手都在抖,里面有些是罪有应得,但有些……却明显是被连累。有直接死罪,有活着,但这辈子估计都会生不如死。”
谢琢压低声音:“寇待诏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寇谦立刻闭紧嘴,身为臣子,自然不可在背后议论天子,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又立刻描补道:“陛下这次从严处置,意在警醒天下人。就是不知道这次会空出多少官位来,想来陛下应该会再开制科。”
谢琢颔首:“除尘涤垢,广纳贤才,对朝野内外,都是好事。”
为他们报仇,不过是为他苦、他痛找个宣泄出口,为他活着日日夜夜,找个不算蹩脚理由。
寇谦赶紧笑呵呵地附和:“对,确实是好事!”
徐伯明、盛浩元和礼部尚书吴真义都被判斩立决。行刑当天,正是休沐日,谢琢没有去刑场,只磨不少墨,坐在书房里页接着页地练字。
直到葛叔从外面回来,关好门,哑道:“公子,都死,和罗常那*人样,都死!”
说着说着,竟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谢琢搁下笔,亲自将葛叔扶起来:“地上凉,您腿脚不好,若受寒,晚上又要痛。”他又劝道,“该死人死,不是应该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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