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不知道杨敬尧此次找他,是为试探还是为别,只顺着往下说道:“命是他们用自己命换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
杨敬尧转身朝着茶桌走去,两人相对坐下后,他才问道:“听说延龄是由家仆照料长大,家中没有长辈,想来终身大事也还没定下来吧?”
谢琢主动执起茶壶给杨敬尧倒茶,颔首时视线移移,似乎有些回避这个问题:“确是如此。”
“延龄也快及冠,如今年少有为,合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才是,都说成家立业,立业成家。”杨敬尧喝口茶,话锋转,“有个孙女,年纪与延龄差不多大,年方十六,相貌虽算不得顶尖,但知书达理,性格温淑,延龄可有意?”
这话问得极是突然,谢琢立刻放下茶壶,惶恐般站起身,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悦之色。
来也只有在首辅这里,才能看见濮阳琼真迹。”
“老夫为收集这几幅画,也颇费番心力。这四幅画,分别画于濮阳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是他不同时期画技代表。”杨敬尧指指,“特别是这幅,濮阳中年,父母接连病逝,极是伤怀,含泪画下这幅《雪夜归家图》。”
谢琢仔细看着画中场景,似有动容:“不瞒首辅,濮阳琼画作中,最爱便是这副。谢某此生最遗憾,便是父母早逝,不能尽孝。”
“听说延龄是清源人?”
“正是,清源十几年前有时疫,咸宁七年,已经能记事。那时每家每户都挂着白幡,举办丧事,不管是城里还是镇上,药都已经被抢空。
杨敬尧薄怒,“嗑”声将茶杯放下,语气尚算平静:“怎,谢侍读是觉得,杨某人嫡亲孙女配不上你?”
“并非如此,”谢琢诚恳道,“只怕、只怕会委屈她。”
杨敬尧等着他下文。
像是有些屈辱,谢琢搭在处手指
父亲是读书人,照着药典上描述,拖着病体去山中挖草药,回家途中被人拦下,为保住草药,腿都折。”
谢琢双眼微红,又强自将涌起情绪压下,“但把草药带回家后,他自己却没舍得喝,母亲也舍不得,小心翼翼地煎好放凉,都喂给。”
杨敬尧叹息:“父母之心啊。”
仰头看着《雪夜归家图》左上角题字,谢琢面露回忆之色:“所以能理解濮阳心情,那里是再也无法回去家。”
注视着谢琢侧脸,杨敬尧劝慰道:“若你父母在泉下知道你高中探花,入朝为官,绯服加身,想来也会很是开心。你年纪不大,但纯孝又勤勉上进,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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