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再放任自己依赖、沉溺、上瘾。
陆骁……不该与他同陷在逼仄阴冷仇恨里。
陆骁应该是洛京城里打马观花、放浪不羁、眉目飞扬陆小侯爷。
是逃脱樊笼后,银鞍照白马,铁甲持长戈,率领苍狼骑横扫北狄少将军。
而这些,想来,都不会与他相关。
蒙蔽。
要不是这些年来,他守在边,眼见着谢琢次又次地练习弓弩,日复日地去学如何既快又准地使用匕首、击制敌,他也不会相信。
宋大夫发愁:“要不……公子把真实身份告诉陆小侯爷?”
谢琢沉默片刻:“陆家现在每走步都踩在悬崖边上,和通敌叛国谢家绑在起,绝非好事。说不定陛下还要感谢送上这个致命把柄。到时候,陆家被冠上与谢家相同罪名,是人祸,凌北无人能守,则是国祸。”
他倒点清水在砚台里,缓缓磨着墨,“况且,若以谢家遗孤身份站到陆家面前,以两家情谊、以陆将军和父亲情谊,你说陆家是帮还是不帮?”
宋大夫轻轻叹声气。
他只想着,这十几年来,血海深仇都压在公子个人身上。若是有个人能跟他起,想来也要好上许多。
谢琢静静地磨整整砚台墨,又提起笔,字句地替宋大夫抄写医案。
浮动心绪再次沉静下来。
他不会让陆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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