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会子钟礼在伤心阵后,擦干眼泪,只略略收拾下,便带着本佛经,悄然从那钟家后角门遁去,竟从此杳无踪迹,再也不见此人。
待得下人们在书桌上看到他留下字条,忙不迭得报与太太知道。何意如正看着那新收义子钟良在边温书,听这消息,身子在座椅中晃晃,竟没有昏厥或是落泪,倒稳稳地站起来。
因看那字条上果然便是钟礼字迹,却也不过寥寥数语。
“礼从今日始,便与这红尘俗事作断,云游四方而去,后半生无论长短,终不提这些前尘往事,恩怨是非,只当自己已作今日死,太太也只当没有礼这个不成器儿子,素常保重,更少操些心罢!”
何意如反复看那字条几遍,目光中倒生出股子愁怨出来,因唤丫头取洋火过来,便将那纸条在火上点燃,瞬间变成股青烟。
试,都是在临门脚时候会发生跑偏。
既想到这里,他倒莫名便兴奋起来,脑子里快速地想着那润滑油成分,便往调香室而去,估量着,自己应该能调制出款差不多精油出来。
若真能调出这个,大约这局,便终可以破罢。
三少爷钟礼这边,自那日同何意如说自己心事,挑明真相后,倒像是换个人,也不再去那烟花巷里流连放纵,麻醉自己,反倒找人剪去头乌油油发丝,只留着短短寸头,每日里只在自己房里诵读佛经,竟如同顿化般。
只是他虽然副两耳不闻窗外事模样,却又暗中许银钱给亲信下人,让人帮着在外打探钟九家孙女钟飞鸿动静。
她见边钟良看得入神,便唤他过来,只摸着他额头,低声道:
“良儿长大,切莫学你这三哥,为人既怯懦、又无担当,便连娘亲,都可以弃
这日,那边便有消息传将过来,说是钟飞鸿场大病之后,已经慢慢休养过来,便在今日,钟九家车马齐动,竟又踏上去留洋客轮。
那打探消息人更说,那飞鸿小姐似乎清减不少,看起来甚是纤细,便是在临行前,也是三回三顾,恋恋不舍,总似在寻找什人般。
钟礼听这消息,边挥手让那人下去,边便早经有两行清泪,从他眸中滑落。
他自是心知她回顾盼望是谁,可是即便是知道,自己却又能如何。伤透她心,逼她恨上自己,并终至离已远去,虽然痛她时,想来却不会伤她世。
若自己真克制不对她欲念,瞒天过海,以叔叔之身,占有侄女,那才真是今生都不能释怀段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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