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信见他在窗前轻言温语,身后却是片皎白无暇月光,直照得他仿佛如块质地纯净美玉。虽然明知他极轻巧地将难题推到自己这边,却不知为何心中忽地软,只觉他这会子无论向自己提出什,自己都会答应他样。
于是秦淮便在其时,忽见钟信压低声音,竟似怕边昏睡菊生听到般。
“嫂子若不想离开,心中倒确是有主意,只要嫂子不嫌弃老七,想到时娶嫂子为妻。”
“嫂子果然冰雪聪明,老七确是想问句,嫂子是当真…想要留下来吗?”
“确是当真想要留下来。”
秦淮边低声说着,边走到窗前,外面偌大个院子,此刻倒被皎白月光照得亮亮堂堂。
“却也是看到那眼院外深井后,方方明白个道理。便是在现下世上,只要是有人地方,就定会有钟家这般大大小小宅子,也会有这般看不出深浅水井。若是因怕那宅子里人心,或是怕那井水会吃人,那便永远也不会寻到真正安身之所。”
秦淮说到此处,略顿顿,又淡淡道:
“所以若想得开,其实身在哪里,或许都相差无多。倒像是叔叔说那样,作株顺时而变四时锦,便那井水再深,也不过汲它上来,拿它变成浇灌自己给养,那才叫活得精妙呢。”
钟信听到他这番言语,直沉稳面上竟露出几许赞许神色,只是他略沉吟,又道:
“想不到嫂子于这世上人和事,竟看得如此透彻,老七甚是佩服。只是有件事,嫂子可曾想过,你此时便欲留下,却马上要面临钟氏族中遣返新寡家规,时之间,却又该如何应对呢?”
秦淮转过身来,看着钟信双眸中颇有深意目光,心中动,忍不住便轻声道:
“记得叔叔对说过数次,要做那将养四时锦养花之人,也好日后共享花开富贵之景,既如此,现下如何应对之事,自然是靠叔叔帮衬便是,却不知叔叔心中,可否有什妥当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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