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看出生母此时又气又怒心情,立刻七情上面,伸手指着钟礼鼻子道:
“老三你这是说什话,太太好生劝你,还不是为你好。那雀儿当年本就是太太屋里丫头,是太太亲手调理过人,虽则在大房几年,略略骄纵些,可是她身材相貌,持家服众,哪样不是做妾室上上之选,你便听太太话,对你又有何害处?大房现在便只剩你个亲生儿子,你却说什十年不娶八年不婚,是要生生和太太做对不成!”
何意如慢慢直起身形,摆摆手,示意钟毓不要再说,双眼睛朝钟礼看半晌,才开口道:
“你这孩子,打小便是这九头
钟义,看似在关心自家兄弟,可是细细听来,言语间却暗藏机锋,不过是变着法子在套着钟礼话,想知道些他自己关心东西而已。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把头略转转,却刚巧和角落里钟信目光撞个正着。
后者却不知道真只是无意中看向这边,还是掩饰得太好,只是轻轻瞥,便极其自然地移开眼睛。
钟礼听到钟义问他为何坚拒纳雀儿为妾,又或者是不是心有所属,已经有自己相中丫头,他稍稍犹豫下,抬头看眼何意如脸色,终还是摇摇头,道:
“今天刚好家里人都在场,心里有些话,本就想要说出来,无奈昨天雀儿闹得太凶,太太心情不好,再则家里面人又不全,便忍下。”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何意如面前,忽然弯下腰去,深深施礼。
“太太,昨晚上您虽然劝那些工夫,又让夜里好好思量,但这会子想法,却和昨天并没有丁点变化。莫说不喜欢雀儿这种强硬刁蛮性格,为嫁为妾,便要弄出这些旁门左道伎俩,甚至用些莫须有东西来威逼太太。便是她温柔贤淑,貌美如花,也可以跟太太表白清楚,钟礼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承诺出人生后几十年事出来。但是现下这十年里,却早就在心中有过誓言,是绝计不会娶妻生子,更加不会纳她为妾就是!”
钟礼这话出口,只见何意如原本便不自在脸色,刹那间变得愈发苍白,似乎被这个素常文弱忧郁三儿子,生生给震到。
厅内众人也被三少爷这颇有些斩钉截铁般言辞弄得瞠目,不知道钟家这位难得知书达礼读书郎,却为何会忽然间如此倔强不驯,开口就是十年不娶,真是让人好生意外。
而在会客厅窗外,却有个苗条身影,在听到钟礼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娶雀儿为妾之际,身体重重地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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