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杂糅,怪不得他卖艺不卖身,照样勾得少爷小姐们飞蛾扑火。
火红的旗袍沾了水,湿漉漉一团,其间盛开着青色的花。白鹤眠连腿根都文了刺青,封二爷低下头,鼻尖上悬了汗,却无暇去擦。
那是朵牡丹。
封二爷觉得昏睡的白鹤眠在自个儿怀里热热烈烈地盛开了。
“二爷,前面有三爷的人。”旖旎的氛围冷不丁被下人的声音搅散
路边的树上趴着蝉,精力充沛地嚎。
封二爷眼底刮起的风浪也在嚎。
风带了燥意,白鹤眠无意识地把脸贴在封二爷的胸口,像是嫌日光刺眼,脖颈深处的刺青也隐隐约约露出了头。
封二爷脚步微顿,目光粘在那一处青灰色的印记上,等蝉鸣声渐弱,才迈步往汽车里钻。
车一直跟在队伍的末尾,现在才派上用场。
伙夫难不成真要把他抬进封家?
白鹤眠不认为来接他的真的是封家人,直接在封二爷脑袋上安了个马匪的名号。
平阳落虎被犬欺,白鹤眠坐在轿子里干着急。他早已不是金贵的白家少爷,自家道中落,他过得不如普通的妓,若不是好心的熟客将他捧成了花魁,哪里来卖艺不卖身的好事?
扛轿子的人步履稳健,白鹤眠渐渐困顿,但他不敢合眼,生怕睁开眼睛,自个儿就到了土匪窝,再也逃不出去了。
他还想跟好心的熟客私奔,过神仙快乐的日子呢。
封二爷将白鹤眠身上的绳子解开,伸手取了口袋里的丝帕,原想帮他擦拭伤口,很快又想起帕子已经脏了,便取了个水囊,将清水泼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鹤眠微微蹙眉,不舒服地轻哼,在封二爷怀里翻了个身,一条白花花的腿从旗袍的开衩处露了出来。
艳惊秦淮的花魁,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原本被捆着,白鹤眠身上的风情味儿还没散开,如今没了绳子的束缚,舒舒服服地趴在封二爷怀里,盈盈细腰便扭出了花样,明明什么也没干,偏生勾起人心底的火。
可他眉宇间并没有经人事的媚意,反倒笼着层懵懵懂懂的纯情。
白鹤眠强打起精神支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抵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双眼。
骑马走在小轿边的封二爷勒紧了缰绳,翻身下马,示意扛轿子的警卫员停下,自个儿撩起沉甸甸的帘子,俯身凑了过去。
白鹤眠有副好相貌,要不然也当不了明艳动人的花魁。许是一路又受惊又被吓,他此刻小脸苍白,眼尾发红,湿漉漉的发梢粘在额角,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封二爷的眼睛微弯,伸手将白鹤眠抱了出来。
白鹤眠睡得沉,脑袋一晃,露出了纤细白嫩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