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因人而异。”严仁渐安慰道,“您甭担心。”
“他是太太,能不担心?”
严仁渐噎噎,转而抱怨:“要怪还得怪您,洞房前不是还特意找来问,小爷什时候能养好身子吗?”
“……说早着呢,您悠着点,他那身子不是天两天能养回来,以前亏多。您明着答应,说过个两年再要孩子,所以诊脉时候才吓着,只想着给您拍电报!”严医生不着痕迹地将自个儿过失抹干净,痛心疾首地摇头,“六爷,您怎不听劝呢?”
若不是认识严仁渐多年,贺作舟当真想拔枪把这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伊池说尽是什“先生等着,这就把钱给您抢来”胡话。
俨然成个货真价实小土匪。
贺作舟还不知道这茬,正铁青着脸,等着火车开来载自己追方伊池。
他离小凤凰十万八千里,要去南方,还得从奉天先打道回北平,再顺着方伊池走过路线点点追过去。
赶来报信严仁渐蔫蔫地站在旁,哈欠连天,碍于贺六爷随时会拔枪阵仗,硬撑着没睡过去。
”方伊池听到这里,嗤笑声,懒洋洋地抬眼,“凭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辈想法。”方均南苦笑,“他自认是你亲爹,对你婚事有着决定权,只要他说离,您和六爷就得离。”
方伊池轻蔑地勾起唇角,没再多说什。
方均南却知道这婚压根儿不可能离。
先不说贺作舟对待方伊池是什态度,就算贺家人真不喜欢自家儿孙娶男妻,此时事情已经闹得众人皆知,哪里可能让方家再出面把婚退?
贺作舟心里乱,等不来列车,就站在猎猎寒风里逼问严仁渐:“小凤凰真怀?”
“怀。”严医生干巴巴地答,“还没个月呢。”
“操。”
“您不乐意?”
“他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贺作舟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怀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笑话!这不是打人家贺家脸吗?
贺家从上到下都是摸着枪杆子长大,方家再有钱,也得罪不起这样人家。
奈何方均南心里再怎抗拒,也忤逆不家里拍来电报,由此落到被方伊池塞进麻袋悲惨下场。
“小爷,您休息会儿,还要五六个小时才到站呢。”万福适时地开口,引着方伊池往卧铺走,“不着急,咱们下车以后走水路,都安排好,您歇着就是。”
他早已困顿至极,刚刚与方均南说话都是强撑着口气,如今眼皮子打架,听万福话,沾床就睡,抱着被子个人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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