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赶忙放下手里碗,好笑地替他拍背:“急什?粥锅里有是,想喝多少喝多少。”
方伊池咳出满眼泪花,心有戚戚:“严医生……咳咳……严医生跟您说病?”
“这不废话呢吗?”贺作舟拿床头柜上帕子给他擦嘴,“是你爷们儿,他不告诉,还能告诉谁?”
嗬,那便是知道。
方伊池登时委屈不已,绷不住,鼻子狠狠酸,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掉。
海东青是什鸟,方伊池晓得,也知道是宝贝,可他没心思去。
方伊池接过贺作舟递来粥,手指紧又松,松又紧,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刚刚……严医生来过?”
“来过。”贺作舟也在喝粥,“你说说你,明明刚刚还当着医生面抱,现在就忘得干二净?”
“嗯……嗯。”他胡乱应着,垂下眼帘,寻思着贺作舟是知道自己得病。
既然知道,为何不说?
怎……就要死呢?!
没人不怕死,就算是曾经被生活重担压得不想活小凤凰,乍接触到死亡,最先反应也是抗拒。
他才认识贺作舟没多久,怎能死呢?!
房门吱嘎声轻响,打乱方伊池思绪。
贺作舟从外头走进来,唤声:“小凤凰?”
多难过啊,刚决定和六爷过辈子,人就要没,他怎就这命苦呢?
“嘛呀,这是干吗呀!”贺作舟被他眼泪吓得把帕子撂在旁,将小凤凰抱到腿上,“方伊池,吃得好好,你哭什?”
他哭得直抽抽,心道,您怎知道心里有多苦?嘴里却说不出半
方伊池心像是被人狠狠打拳,酸涩液体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觉得自个儿命苦,刚认清对六爷感情,命就要没。
他们俩偷偷领证,连婚礼都没有办呢!
听旁人说,得白喉病人有死得快,有死得慢,说是吃什药,能挺个三五年。
漫漫人生,三五年弹指挥间,哪里够!
方伊池越想越慌,喝粥没注意,呛着。
方伊池胡乱擦掉眼里泪,将药方藏在枕头下,仓皇回应:“先生。”
他生着病,嗓音嘶哑,贺作舟没发现异常,只道:“让厨子熬清粥,有没有胃口?”
都得绝症,还有什胃口?
方伊池不确定自己病六爷知不知情,也不想表现得太伤感,硬着头皮说:“有呢。”
“睡天是该饿。”贺作舟端着碗从屏风后绕过来,瞧着坐在床上小凤凰,神情迅速柔和下来,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带上哄,“给你弄只海东青,你吃完,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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