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很快清醒过来,鼓着腮帮子仓皇转移话题:“雪下得更大,咱们回家吧。”
“你也还是什?”贺作舟不为所动,目光灼灼,攥着他手腕逼问,“方伊池,你说,你也还是什!”
是孤注掷喜欢,还是不顾切爱?
方伊池逃不开,只能红着脸说出最隐晦答案:“若是佛祖当真不喜欢您,也不要他喜欢!”
贺作舟心先是因为失望微微凉,须臾,又缓缓温热起来。
却也不敢抱怨得太过,约莫是碍着身处佛寺,平日里为鸡毛蒜皮都能吵起来街坊四邻,此刻和睦异常。方伊池不合时宜地想,若是此时遇见以前邻居,说不准还能笑脸相迎呢。
好在方伊池没真遇上以前街坊,倒是在快回到六爷身边时候,瞥见道熟悉身影。
是王浮生。他也拿着香,与他擦肩而过。
就像是他们交集,自从贺作舟出现,便画上句号,连着那段在平安饭店穿着旗袍当服务生日子,都紧跟着被掩埋在记忆深处。
“先生。”
去勇气。
旁人会悄默声地死。
他有先生,自当勇敢地活下去。
雪依旧在下,方伊池没拿伞,他走几步,停下来抖落肩头碎雪,不经意间看见黄琉璃筒瓦上倒挂下来晶莹冰凌,竟想像小时候那样,伸手去掰。
念头刚起,他就心虚地道声:“罪过。”
小凤凰对待感情太过小心谨慎,心里想十分,说出口至多八分,事事留着底线,皆因生长环境
贺作舟还站在原地,见方伊池,嘴角勾起点温柔笑意:“把那些屁话呸?”
他心虚地点头,负罪感太强,干脆把脸埋在贺作舟心口:“六爷……”
“你刚刚可不是这叫。”贺作舟不满地把方伊池抱住,“明明叫是先生。”
他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呢喃:“六爷,您怕佛祖不喜欢您,不怕。”
“若是他当真不喜欢您……”方伊池心跳骤然加速,积蓄许久情感突然找到突破口,“也还是……”
雍和宫可是出过皇帝王府,岂容平头小老百姓上房揭瓦?
不过须臾间,几个脱离爹娘管束孩童笑闹着跑过,用随手拾到小树枝硬生生敲下串冰凌。
方伊池略微吃惊,又很快释然,将手揣在手焐子里安静地笑,继而抬头再次走进风雪中。
说到做到,日后,他绝不会再怀疑六爷真心。
重新回到讲经殿时候,方伊池被堵小半刻钟才挪动步,身边不乏烦躁香客,时不时跺脚,或是拉着相熟人叽里咕噜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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