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在风雪里回过头,却没有后退,还是站在悬崖边上,缓缓朝着温融笑:“你来啊。”
声音被山巅簌簌风声覆盖大半,落在温融耳中轻飘飘,就像他人般。
温融慌乱感觉越来越重,他瞬不瞬看着傅同,心紧紧揪着
他来龙洵山之前还给傅潜渊龙鳞,现在重新回到他身上,旁边还多出泷水和望山镇魂碑下那两片。
傅同沉默看着他,手指在龙鳞上点点抚过,最后在挂着它们红线上停下来,细细根线,脆弱不堪绕在那里,傅同只要稍稍用下里,就能轻而易举把它扯断。
但最后,傅同还是收回手,任凭它们待在那里,起身走出去。
外面空无人,山巅上静悄悄,只能听到隐约风声。
有点孤独,但日光很暖,把山上刺骨很冷风雪都温柔。
傅同是在隔天傍晚醒来。
他醒来时候正是黄昏时分,日落来悄无声息,傅同睁开眼睛,入目片昏黄,暮光从窗外洒进屋子里,轻轻在里面铺上层温柔颜色。
树藤小秋千,松枝风铃,墙上随笔涂鸦几下挂画,印着睚眦崽崽爪印陶瓶……这里切他再熟悉不过,都是当年他和傅潜渊带着缱绻温柔心情起做出来。
这是他家。
这生里唯拥有,却已经许久年都没有回来过家。
傅同在崖边停下,静静看着崖壁上被暮光笼罩着松柏,半晌,闭上眼睛朝面前悬崖张开手,感受着风雪在暮色中落下来,然后轻轻覆在他身上。
温融走进山巅,第眼看到就是这样画面——
傅同站在悬崖边上,手往前张着,像只即将飞向天空鸟,但他没有翅膀,于是在崖边摇摇欲坠,人在沉沉暮光里苍白又脆弱,让温融觉得山上风只要再大些,只要再稍稍大些,他便要倒下,摔落悬崖粉身碎骨。
这让温融觉得慌乱。
他心紧,小心翼翼唤傅同声:“……傅同?”
再重逢,心上滚烫。
傅同视线从它们身上掠过去,再小再微不足道物件都没落下。
这样反复看不知道多少遍,也不知道多久后,他起身下床,步步朝角落里摆着小秋千走过去,手在树藤上轻轻抚过,没看到点灰尘,显然是被人提前清理过。
那人是谁自然也不用说。
傅同抿抿唇,在秋千上坐下,像许多年前那只总爱抱着秋千晃来晃去崽崽样,慢慢摇起来,颈间个物件随着秋千摇晃轻轻晃到他眼前,傅同同样熟悉,是傅潜渊心口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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