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没有退路。
傅同紧紧抓着傅潜渊衣袖,眼瞳点点灰败下来,喃喃自语。
“不,不,没病,有什病?只是想和你在起而已,无论什时候都要和你在起,这算什病?这根本就不是病。”
“对,是这样,就是这样。”
傅同指骨泛白,抓着傅潜渊衣袖手越握越紧,声音尖锐又急促:“对,就是这样,定是这样,只能这样,你不能离开,距离不能超出视线范围,要时时刻刻都看到你。”
绝望,麻木,癫狂。
梦里人经受过所有心情,傅同都感觉到。
那种感觉太诛心,太不堪,也太真实,比在渡陵里梦到那些真实太多,真实到让傅同觉得他看到这些其实不是梦,就在藏在虚幻底下血淋淋现实。
他害怕,急于寻找安全感,而能给他这种感觉只有傅潜渊。
所以傅同要抓住傅潜渊,紧紧,用尽全力抓住,只有这样,他才能从那些冷冰冰感觉里,找出那点点温暖。
傅同感觉自己病。
他睡不着,也不敢睡,只要闭眼,就有数不清精怪出现在他眼前,他们面目狰狞,笑声尖锐,盘踞在那里用嘲弄奚落眼神看着他,说很多让他觉得快要崩溃话。
有件事傅同其实也没告诉傅潜渊,就是在刚才睡过去那段时间里,他做个梦。
这个梦和他在渡陵墓室里梦到那个有些像,也有些不像。
像是傅潜渊离开和那些精怪们肆意嘲讽,不像是在渡陵密室那个梦里,他眼睁睁看着傅潜渊离开,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这是很正常想法,很正常,不是生病,对不对?”
他抬头,眼睛睁得极大,直勾勾朝傅潜渊看过去,空洞瞳孔
这样是对吗?
他不知道。
偶尔稍稍冷静点时候,傅同会觉得这样自己太过陌生,但他已经管不那多。
他连自己都救不,还能管什呢?
……
而在这个梦里,傅同根本没看到傅潜渊,他最爱人就那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生命里,他却连挽留机会都没有。
见或不见,都留不住。
最后只剩下他,孤零零蜷缩在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家地方等着,最初时还会期待,想傅潜渊或者被那些精怪欺负狠时候也会哭,到后来,期待慢慢被绝望埋藏,眼神也逐渐麻木,最后提起刀,刀尖饮血,站在遍地残骸里歇斯底里大笑。
把个人变成另个人,有时候其实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失去。
失去,等待,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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