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注视着筷子,等热菜上来。
关家两兄弟人如其名,关正瀚六十好几,四十岁上才有关越,这关家当家人脸红光,从上到下,说话做事,都带着股正气。
叔叔关正平则行事周正平和,耐心十足,相比之下,关越更喜欢与叔叔待在起,只可惜关正平也遗传关家“要不作死,作死就定要作大死”基因。就像关越当年分个手就想爬珠穆朗玛峰行为。
关正平正当盛年,爱上个南美男性恋人,居然就这放弃自己事业、前途,以及与天和父亲起研发人工智能,就此人间蒸发,消失得干二净,更利用黑客技术修改自己身份信息。关家动用无数社会关系,死活查不到关正平下落,最后只好放弃。
关正瀚有段时间疯狂地诅咒这个亲弟弟,并认为关越变成同性恋,定是关正平教。
“怎分?”关正瀚埋伏在关越身边眼睛耳朵其实也算不上太灵,毕竟关越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点。
老头子喝过粥后自言自语会儿,像在回忆关越奶奶,被扶上床去,早早地就睡。老管家去吩咐备饭,关越便回到中堂,去见父母,家里摆开桌吃,爸妈正喝茶闲聊等着。
关越只叫“爸”“妈”,便不说话。
吃饭时家三口也相当安静,只有关母说句:“尝尝这老山参汤,你上班太劳神。”
关越喝口汤,席间唯汤勺碰撞清响,父亲关正瀚与他很像,是个话很少人,整日可以不说句话。
“闻家那孩子现在也不来。”喝过汤后,关母说第二句话。
现在父母只知道关越没在闻家住,也没置办房产,只租个房,进进出出,不见两人在起。
关母拿起餐巾,擦擦嘴,说:“光听说闻天岳破产跑。你们是怎分手?”
关正瀚又从鼻孔里发出嘲讽声音,这回关越没有再解释。
“分也好,”关母说,“闻天和太小,看他就不爱你,也不知道心疼你。”
“男人和男人怎爱?”关正瀚说,“和个男人谈情说爱,就不恶心?让人笑话!”
关正瀚从鼻孔里哼声。
“分。”关越说。
“哦?”父母阴灰脸上顿时有神采,就像活般。
“以为你们早就知道。”关越放下汤勺,随口道。
关正瀚是中国式家长典型:不在那里,可眼睛耳朵都在那里。关越无论做什,父亲总能及时收到消息,大到每天国际财经新闻,小到花边八卦,统统逃不过关正瀚耳朵。大多数时候,只是不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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