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要他们在一起,不管过去与未来,他只想要现在。
“让他走吧。”周洛阳说。
“光粒逆流转轮,监视者命令。”杜景说,“去除此意识波权限,进行释放。”
“不——不!”斯瓦坦洛夫斯基顿时恐惧起来,却一瞬间
杜景没有回答。
斯瓦坦洛夫斯基又说:“你是否觉得,我们口中,曾经的那个国家,伟大的苏维埃联合共同体,就像一个双相情感障碍的病人?时而狂躁,时而抑郁,时而冷漠,时而疯狂……它就像我们所有的爱人,看似不可理喻,却只有爱人,才能真正地理解它。”
“不,”斯瓦坦洛夫斯基喃喃道,“我们甚至无法理解它,只是无条件地接受这一切。哪怕明知它有一天将走上自毁的道路,也不死心地为了挽救一天它的生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就像你之于你的爱情,周先生。”
杜景抬起一手,虚虚按着面前,冷漠地说:“这求情对你而言管用么?”
周洛阳答道:“我觉得不太管用。”
文艺复兴,再到现代。
而周洛阳依旧站在原点上,远远看着他们。
“我恳求你,Vincent……我恳求你,不要让我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没有神,甚至没有恶魔……”
斯瓦坦洛夫斯基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与颤抖,而杜景依旧没有说话。
斯瓦坦洛夫斯基说:“你有精神病,是不是?Vincent,你应该明白我的选择、我的痛苦。”
“精神的残疾与生俱来。”斯瓦坦洛夫斯基唏嘘道,“人是这样,国家也是这样,永远也治不好,你看,就像你这冷漠的面孔。”
周洛阳说:“我不奢望他痊愈,不过是希望能与他长久彼此陪伴罢了。”
杜景回头,看了眼周洛阳。
在彼此拥抱的那一瞬间,周洛阳知道杜景一定也明白了他的内心——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让杜景变成什么模样,是彻底痊愈,像个健康人一般,抑或改造成他满意的那个人。
甚至周洛阳就从未想过,杜景是不健康的非正常人。世上有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有自己的活法。
“你也有吗?”周洛阳嘲讽道,“可我怎么觉得看上去不像?”
斯瓦坦洛夫斯基也许自知必死,语气变得和缓起来。
“你想回到什么时候?”杜景说,“看看你的脚下,都过去了。”
人类社会的年轮闪烁着走马灯般的光芒,杜景只是做了一个动作,无数景象便漂浮而起,苏联的十月g,m,冷战,最终解体。
斯瓦坦洛夫斯基忽然迷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嘲道:“我记得你是双相情感障碍,躁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