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取来把羌笛,调调声。
麒麟会意,便再度吹起方才那曲月前殇。
麒麟坐在走廊前,吕布高大身躯站着,影子投在窗上,笛声呜片刻,竟是跟上麒麟那从未听过曲子,彼此仿佛心有灵犀,笛埙合鸣,荡气回肠。
曲毕,吕布吩咐道:“还有把琴,名唤焦尾,乃是蔡邕送贺礼。你既爱摆弄音律,并拿去罢,侯爷赏你。”
麒麟道:“不要,带着把琴,日后行走不方便。”
麒麟本没有什家当,整理出个包裹抱着,出庭廊,到处都是酣醉成眠并州军将领。
麒麟倚在庭柱前,思乡之念油然而生,回想起来前世界。
那是片乐土,漫山遍野花,百姓安居乐业,浑不似这时代青黄不接,众生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才几个月,怎觉得过这久呢。”麒麟轻声道。
他从包裹中取出枚陶埙,悠悠吹奏起来,刹那间月明千里,万籁俱寂,埙声空灵于夜空中飘荡。
走,选好宅子,得搬出去,今晚上也是最后回。以后都交给夫人。”
貂蝉没有答话,麒麟解吕布全副武铠,又将其铁靴除下,吕布冷不防道:“走啥……别、别走!”
吕布翻个身,将麒麟叽声压在榻上。
麒麟:“……”
貂蝉上来拉扯,怒道:“将军!”
吕布眉毛微动,麒麟笑道:“不陪着你媳妇?”
吕布漠然道:“有甚好陪?婚也成,不过也就这样。”
麒麟嘲道:“洞房……那个,那什什?
“从未听过,什曲子?”吕布声音在身后响起。
麒麟止声,答:“月前殇,太师父教。”
吕布上身裸露,赤着胸膛,松松垮垮穿着条白色丝裤,光着脚,显是刚醒,被乐声引来。
吕布哂道:“悲得紧,胡笳十八拍不好?”
麒麟答道:“胡笳十八拍吹,这满院子里死人都得被吹醒过来。”
麒麟勉力推开吕布,已被呼身酒气,莞尔道:“主公认错人,春宵刻值千金,别耽误。”
说毕麒麟推开房门,朝着榻上吕布与静坐在旁貂蝉躬身揖,转身离去。
掌灯时分,献帝派宫内执事前来宣旨,侯府内片狼藉,高顺领着众将谢恩,言明吕布已歇下。
献帝派来之人看清筵席上并无文臣,便归宫回报,又被麒麟猜个准。
麒麟做主,将刘协赐予吕布吃食散,送到与席将士们家中,分给妻小。各人酩酊大醉,能搬走搬走,搬不走便打发去睡花园石椅假山下,终于把这烂摊子收拾完,才回房间,整理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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