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接过胸甲,随手便套在自己身上,将双手揣进皮甲内兜着,颇有点不伦不类。麒麟、高顺、张辽三人路跟随吕布,谁也没有说话。
“今早和陈宫谈你们婚事,公台兄觉得有不妥,又听说董卓退朝后应王允邀约,到司徒府喝酒……”
吕布道:“哦。”
麒麟问:“主公打算怎办?这婚不成?”
那问题仿佛朝吕布伤口上撒把盐,吕布站在原地,悲伤地反问:“还能怎办?”
饶是王允足智多谋,亦料不到会有这种场面,堪堪理清头绪,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只得朝貂蝉使个眼色,貂蝉会意,“哇”声大哭起来,掩面奔出厅外,朝西厢去。
吕布手脚冰冷,意识到自己做何事,然脑中却是片空白,董卓冷着脸,不发言,拂袖离司徒府。
王允倏然间老泪纵横,抹把鼻涕,提襟到吕布身前跪下,嚎啕道:“是老夫错!都是老夫错呐——”
吕布:“……”
麒麟仍在厅后破洞外,欣赏着自己亲手促成好戏。
变乱突生,董卓不愧是兵匪头子,骤遇袭击那瞬便掀矮案,躲到厅口,王允尚不知发生何事,董卓便吼道:“奉先吾儿,你要做甚!”
“还不将他拿下!”
董卓反手抽出亲兵腰间手戟,朝吕布掷去,片混乱中吕布闪过,几次伸手来捞貂蝉,董卓却将貂蝉挡着,兔起鹘落短短片刻,亲兵已团团围上来,将董卓与貂蝉护在处。
吕布站在花厅中央,俊脸涨得通红,几乎不相信自己方才亲耳所闻。
“你……你们……”
麒麟暗道这计虽非自己设下,然而也有份将计就计,也实在太造孽,遂不敢再多说。
吕布忽然说:“还
“这是王司徒早就想好。”麒麟低声朝蔡文姬道。
吕布静很久,满室狼藉,杯盘散乱,王允仍把鼻涕把泪,悲切道:“都是老夫痰迷心窍……”
吕布没有理王允,漠然道:“麒麟,走。”
“不骑马。”
吕布胸中郁气难平,险些口气上不来,草草除胸甲,抛给麒麟,径自在长安街道上走着。
董卓怒道:“无礼!你欲何为?!”
董卓中气十足,那声震得房梁扑簌簌作响,吕布呆呆看着貂蝉,又看看王允。
董卓积威之下,令吕布膝弯微微发抖,像是想跪,却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跪。
貂蝉低声抽泣,倚在董卓肩头。
厅内肃静,唯余貂蝉断断续续抽泣声,吕布回过神,被戏弄,被欺骗感情化为满腔怒火,失去理智般吼道:“貂蝉!你为何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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