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过生辰，皇帝不在宫中，朝臣总会有些议论，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挑这个时候。蔡闫总觉得不知什
时候开始，李衍秋待自己已变得有点淡漠。见他
机会少
，但每次自己巴巴地跑过去见他，李衍秋却都如往常
般，令他如沐春风。只是说不到几句，便督促他勤于政事——已不是小孩儿，得学会承担责任。
最重要还是，他很孤独。
他曾经以为李衍秋也样地孤独，但这位皇帝既不喜欢皇后，又不喜欢与大臣说话，甚至也不怎搭理郑彦。
他曾听冯铎私底下打听回来消息，朝臣确实有过议论，但议论对象却是李衍秋，不是他自己。内容是“李家人生性凉薄”，唯独太子性格温和，待大臣十分亲切。
生性凉薄，蔡闫也见过李渐鸿凉薄，当年在上京时，李渐鸿眼里只有自己儿子。从前不管去谁家做客，同窗家长都会关心他几句，但李渐鸿待他，从来没有什表面客套，仿佛段岭愿意与他做朋友，蔡闫便可请到家里来自便。段岭哪天不喜欢他，蔡闫连门外巷子也不能靠近。
冯铎时未曾咀嚼话中之意，现在越想越不对，抬头朝蔡闫望来，眼里充满恐惧。
有些事不能细想，旦细想起来，是冯铎无法承受。
“是。”冯铎颤声道。
“
就把话说到这里。”蔡闫又说，“不要做让你后悔事。”冯铎艰难地做个吞咽动作，蔡闫和衣靠在榻上，眼里充满悲哀，不知是悲哀冯铎，还是悲哀他自己。
“三年之内。”冯铎最后说，“若解决不王山，殿下就将处死吧。”
李衍秋也凉薄，有时候蔡闫甚至感觉不出他待自己嘘寒问暖，究竟是真心，还是因为他只是“兄长儿子”。李渐鸿眼里好歹还有个人，而李衍秋眼里，却什都没有。
雨夹着雪，下得江州地泥泞，而在千里之外邺城，满城却夜间银装素裹，如仙境般。
邺城仍未天亮，更漏却已滴完最后滴，发出轻响，灯芯燃到尽头，无声无息地熄灭，留
“要你命有什用？”蔡闫说，“别立什军令状，就这样吧，快上早朝，让歇会儿。”
蔡闫靠在榻上，闭上双眼，外头廊前滴下水来，滴，滴。他记得小时候，上京下雨时，他就在走廊中坐着，等候兄长归来，手里捧着卷书，却无心细读。
那雨水不停地往下滴，滴就是整夜，落在木头上声音能把人活活逼疯。
“想他。”蔡闫突然说。
冯铎不敢应声，蔡闫又说：“派人送封信去淮阴，让他快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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