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李亨冷漠道。
“神性。”李景珑答道，“天人合
，物
两忘，物本同。”
这已触及到道家玄而又玄
命题，然李唐奉老子之道立国，皮毛之意李亨大致是懂。李景珑沉吟片刻，而后转头注视李亨：“心灯乃是神明所授，内有神性，获传承者，将以普度众生为己任。”
“哪怕心存恶念之人，得到心灯后也会大彻大悟，立地成佛？”李亨说，“简直匪夷所思。”
“心灯能压制私欲不错。”李景珑说，“但在择主之时，也不定便界定
某个传人不可更改，否则为何多年前消失于陈家血脉之中？”
硬不吃，油盐不进，他当即深吸口气，最终答道：“有三个条件。”
李景珑点头，说：“殿下哪怕不提，属下亦想过，人族妖族，来日如何相处。”
李亨心中动，注视李景珑：“且说来听听。”
“第道规矩，”李景珑如是说，“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哪怕殿下千秋万世之后，驱魔司都势必留下，代代相承，无有更改，且不受三省六部管辖，只听命于天子与太子。”
“正是如此。”李亨答道，“但要如何保证？”
李亨详细看过李景珑整理出报告，知道心灯原本在陈家中脉相传，但就在某代里突然断绝，且消失无踪。
“其三呢？”李亨又问。
“第三道规矩，”李景珑道，“中原九州，须得设立驱魔司
“心灯。”李景珑说，“第二道规矩，每任驱魔司执掌，须得是心灯传人。”
事实上，李景珑与鸿俊议定后，在入蜀船上便路都在思考此事，这也是自打驱魔司成立以后，所有人都被迫面临问题——把利剑，如何确保它能被国家所用？而不至于伤到自己？
换作从前，李景珑决计无法相信，多年后待自己死，驱魔司还会像如今般忠心耿耿地为守护神州大地而战。他甚至怀疑不待死去，哪天自己旦老心性丧失，倒行逆施起来，亦无人能阻。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这是自打神州有人以来，诸子百家吵得沸沸扬扬，未有定论重大问题，战国时大争之世中法、儒之争正源于此。换句话说，若无强有力手段来约束驱魔司，十年百年，乃至千年万年过去，终有天这群不同于凡人驱魔师，将把整个世界拖入深渊。无论李隆基还是李亨，都不止次地提到过这个问题，在今日之前，李景珑甚至无法说服自己。
但就在安史之乱中，心灯失而复得整个过程里，李景珑窥见第三种可能，虽然这可能仍需验证。即：心灯继承者，能否矢志不移地守护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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