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没有回答,闭着双眼。
亲卫拖着他脖颈上铁链,耿曙赤着脚,脚镣叮当作响,被路拖到飞星街前,绑上铜柱。
雍军尽出,顿时四面八方,王宫顶上、屋顶、街道中,全是两方军队。
没有人说话,偌大安阳,犹如死城,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飞星街正中那火刑架。
耿曙被绑在铜柱上,两手垂在身畔,低着头。
耿曙带着姜恒,飞身上城楼,反手道钩索勾住城墙,犹如飞鸟般垂降而下,投入夜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耿曙抱着姜恒,让他坐在自己身前马背上,两人共乘骑,界圭已沿着城墙离去,前往为汁绫送信。
耿曙怔怔眺望那墙之隔千年王都安阳,重逢之际,二人都没有说话,静听墙内传来歌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来个声音。
耿曙难以置信地抬头,月光照在他脸庞上,姜恒跑下城楼时,忽然愣住。
耿曙翻身下马,往前走几步,姜恒刹那声哭出来,连滚带爬,扑向耿曙。
“天地与同哀,万古与同仇——”
雍军战歌声接声,到得后来,已尽是悲愤之情,军中那愤怒无比情绪正在不断蔓延,传令兵来来去去,勒令不许再唱歌,却止不住军队群情激愤。
“喂,”耿曙冷漠地朝底下卫兵说,“让面朝南方。”
卫兵前去请示,得到答复,便缓慢将铜柱转过去。
此刻汁琮,正站在王宫高台前,眼望飞星街正中,估测稍后若按不住军队,混战起,自己这边能有几层赢面。
答案是至少七成,有时他觉得郢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歌声渐止,犹如向他们送别,耿曙最终调转马头,带着姜恒,沿东方官道离开。
天渐渐亮起来,屈分亲自来到大牢前,这最后段路至关重要,可不能让他成功逃跑。
亲卫将耿曙从牢里押出来,他全身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白皙胸膛上满是血痕,头发凌乱,三天里没有食水,已将他折磨得奄奄息。
屈分亲自验过人犯,说道:“王子,路好走,你爹琴鸣天下之日,你就注定有这个结局,轰轰烈烈场,死在这多人送别下,也算不枉来世间走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姜恒在那歌声里,冲下城墙阶梯,不顾切地奔向耿曙。
耿曙:“没事,恒儿,出来……”
姜恒把头埋在耿曙肩前大哭,耿曙紧紧地抱住他,回头望向城中。
“快走,”界圭说,“不要再耽搁!出去再哭!去给汁绫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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