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圭说:“洛阳城破时,五国都在找寻金玺,属下非常肯定,就在那小太史身上,这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汁琮停下动作,抬眼注视界圭。
沧山,长海。
姜恒已能独自行走,深秋长海犹如面浩大镜子,倒映着湖光山色。
他捧着罗宣为他带回来骨灰,以及个匣子,旁放着父亲生前黑剑,来到长海岸畔竹筏上。
汁绫也走,殿内空落落,余下汁琮独自坐着出神,手中拿着祭天文书,他想想,正犹豫是否为耿曙用聂海之名时。
“界圭,你想说什?”汁琮忽然道,“方才见你神色不对。”
界圭沉默不语。
汁琮又道:“进来说。”
界圭走进殿内,沉默很久很久。
汁琮想想,岔开话题,说:“过完下元节,便行祭天之礼,儿须得改换个名字。来日你将是得力臂膀,姓耿,终究引来不必要麻烦。待得大雍出关平定天下后,你再道明身世不迟。”
耿曙正想离去,听到这话时,又侧头,朝汁琮说:“还有个名字,叫聂海。”
“谁给你起?”汁绫现出温柔神色,问道,“你娘吗?”
“恒儿给起。”耿曙答道。
汁琮说:“聂海之名,洛阳城中仍有人知晓,不是万全之策。”
罗宣等姜恒上竹筏,也跃上去,手持竹篙,在岸边轻轻点。
竹筏犹如离弦之箭,漂过水
汁琮总觉得这名忠心耿耿刺客,最近表现有点奇怪——自从耿曙来到雍都后,他便时常坐着,整天整天地出神,就连本职亦顾不上。
这让汁琮总忍不住想起当年兄长汁琅死那段日子,界圭也是这般魂不守舍。
兴许是因耿曙到来,而忆起当年他们往事罢。汁琮只能这想。
界圭终于开口说:“如果姜恒就是那名王都太史官,属下还有请,须得再往灵山,设法找寻次。”
汁琮说:“人都死,再执着还有何益?”
耿曙打断道:“那就随你罢,什名字都行。”继而转身,离开大殿。
汁绫又叹口气,汁琮朝妹妹道:“你也累,没日没夜地找这许久,歇会儿罢。”
汁绫说:“第眼见到他那天,你知道想起谁吗?”
“姜恒?”汁琮问道,“你在什地方见过他?”
汁绫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说:“晋天子背后。不知为何,想起大哥,小时候,父王上朝时,大哥便坐在他身后,手持支笔,学着记事,学着处理政务。怎眨眼,就过这多年,就像做场梦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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