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最后辆往返N市大巴,温让身心疲累,汽车发动便沉沉昏睡过去
沈既拾声音把温让意识拉回来,他有点儿心慌,沈既拾眼睛太亮,坦诚且没有戒心,仿佛能直接看穿自己心底想法。
他赶紧把飘远意识拉回来:“怎?”
“烟灰快掉。”
沈既拾微微欠身,抬起胳膊小心取走他指间烧半截儿烟,往烟灰缸里弹掉烟灰后叼进自己嘴里:“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温让想想,说:“联系寻亲网站在南城组织机构,也没什有用消息,只有两三个找家人小孩儿,都跟温良条件不符。”
右看看路上没什人,使劲攥住温让指尖儿捏捏,又放开。
他想问这十七年下来,你与家人奔走过无数个城市,每次都是这样毫无希望寻觅,日复日渺茫着承受下来?
可是说不出口。
他只经历这样个半天都觉得太残忍,根本不愿意去想象温让到底是怎撑下来?
他们商量番,决定回到南城市区找家店先吃点东西。两人中午在表舅妈家都没什心思吃饭,几个小时逛下来,早上喝那点儿粥早已消化干净,现在都觉得饥肠辘辘,沈既拾自己便吃下整碟松饼,温让往嘴里送几口煎三文鱼,又点上烟托着下巴盯着沈既拾看。
店里空调“嗡嗡”着换气,客人们都在自己小环境里窃窃私语,背景音乐舒缓轻柔,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默。
大约过根烟时间,温让终于开口打破凝滞苦涩空气:“沈既拾,们回N市吧,有点儿累。”
他们慢慢往汽车站方向走,走过熙攘天桥,走过拥挤街道,走过欢声笑语商场,走过烟气迷蒙小吃街,走过高峰期拥堵斑马线,走过川流不息,走过车水马龙,走进夕阳荒红余晖里,又走出温吞夜幕下团团亮起路灯霓虹。
这座小城市这小,人却这多,每个经过人都步履匆匆,或交流或沉默,口鼻中喷吐着寒凛白色雾气,将面庞包裹起来,沉浸于自己生活。
他看不到温良。没有任何个人是温良。
会是温良?
那个人说话究竟是什意思,就算不管沈既拾是不是温良,那话里意思难道说沈既拾根本不是沈家亲生?
还是自己多想,那只不过是个无聊笑话?
温让觉得自己思绪已经往越来越阴暗角度滑坡,他甚至想,沈既拾和沈明天这优秀两兄弟,是怎在这样糟糕大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难道连沈明天也……
“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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