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回事?现在才到?”尚梁山看见柳小满出来,用眼神示意他“等会儿”,继续背着手训李猛。
柳小满往旁边站站,看见李猛手上还拎着杯奶茶,还努力贴着裤缝想往身后藏,尚梁山也看见,眉头皱,柳小满连头皮都麻。
这大概就是“挨训人不是你,你都替他感到尴尬”感觉
“嗯。”柳小满低头搓搓耳朵。
夏良竟然在看书。
虽然是课外书。
但他在看书。
夏良被他这呆样逗得想笑:“班主任找你。”
所以为避免再遭受次成“废人”打击,他养成憋尿习惯,不到万不得已不在学校上厕所。
即便现在他不会因为解不开裤子束手无措。
还解得很麻利。
柳小满半梦半醒昏昏沉沉,明明没觉得自己睡得多熟,被人弹下耳朵醒过来才发现快两点。
班里人基本都来,咋咋呼呼,韩雪璧已经履行起班长职责,在讲台上控制纪律,看样子想讲点儿什。
来时让人迷茫感觉。
他同班同学目睹这幕,吃惊之余,非常热心地去帮他报告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挺年轻女老师,脸复杂怜悯表情,把他从卫生间里喊出来,让他回家换裤子。
回到家柳小满就不愿意去学校。
他都不想活。
柳小满手停,抬起脖子往窗外看:“他来?”
“后门。”他竖起根拇指头也没回地比比。
尚梁山应该是问他要复印证件,柳小满忙把小袋子拿出来,从里面掏出码好摞复印件起身出去。
从后门出去,他就看见李猛。
正在挨训李猛。
他坐起来眯瞪着眼回神儿,眼球好像有点儿压着,他和夏良座位又迎光,这个时间光线从窗外直接劈头盖脸浇在他头上,照得眼前又金又紫,半天才看清李猛座位上没人。
怪不得总觉得李猛脑袋变形还变小。
那是人前座女同学辫子。
缓两秒他扭头看着夏良,问他:“你弹?”
“你还知道问呢?”夏良托着腮帮子也扭脸看他。
现在想想还挺好玩,大家都还小,什也不懂,他比较幸运,没在最懵懂小学时代遭遇过纯粹“坏”,第二天哭丧着脸被爷爷扭送去学校,也没有人指着他鼻子笑话他。
但那确是他对于“丢人”这个概念,次明确启蒙。
他可以做个只有条手人,这已经是事实,接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可他不可以做个因为只有只手,就连基本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人。
那不是残疾人,那是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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