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看着白亦陵背影,明明被人家甩脸子,心情却犯贱样好到飞起,干劲十足地把灶台里柴塞得满满当当,面还美滋滋哼唱着他那首不知道从什地方听来破烂小调:
“说别人害相思,从来不信。到如今,眼看着要轮到自身……想着他,念着他,恹恹成病。不茶还不饭,不痒又不疼……”①
陆屿用柴把灶台整个堵死,觉得火力旺盛,就算是烧十顿饭也使得,拿起火折子去点。
“那日你把眼色丢,到而今,悬心……”②
唱歌声音逐渐小,陆屿提起袍角蹲下身来,歪着头往灶里面看,不明白为什点不着火。
似模似样地劈柴。
白亦陵身子微微前倾,他这个人向来记恩也记仇,虽然和陆屿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让他来自己做饭,但是依旧记得对方为救他受伤,总不能让人家真去干粗活。
结果陆屿没有白亦陵想象那废物,那斧头刃已经钝,他半边肩膀上有伤,干脆就单手劈木头,竟然也点都不费力,下个,干干脆脆,嘴里还哼起小曲。
白亦陵慢慢靠回门框上。
夜色点点变得浓郁,不远处房间里透出昏黄烛光,洒在院中,风声簌簌,更显静谧。
窗户上传来轻轻敲击声音,个人小声在外面叫道:“殿下?”
陆屿大喜,立刻站起来将窗户打开,齐骥正在外面。陆屿刚来到这处院子时候,用狐族法术跟他联系过,齐骥这才匆匆赶来。
他好不容易找到主子也是脸高兴,连忙说道:“殿下,您可还好……”
“嘘,小声点,别让白大人听见。”陆屿揪着他肩膀把齐骥拽进来,按到灶台边上,“本王很好,你来也甚巧。记得你会做饭是吧?快来!”
陆屿这辈子还是头回有人让他劈柴,但在如此情形之下,他内心却觉得颇为温馨,仿佛人间烟火,岁月安宁,这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似。
他很快劈好柴站起来,见白亦陵刚刚跟着他来到厨房,现在也依旧直倚在旁边看着,陆屿便抬起头来,冲他笑笑。
——不管以后怎样,反正这刻光阴,是只有他们两人共同拥有,他生来乐天,那最起码现在就已经十分满足。
白亦陵本来也正出神,眼见陆屿看他,挪开目光顿顿,有点尴尬,言不发地转身出去。
他年纪本来就不大,但自从两人相遇以来,陆屿只见他行事老辣,机敏睿智,从来没有个少年人模样,现在这副又没办法又别扭样子,才算露出几分真性情,很是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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