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言惊蛰面前,轻轻蹲下。
言惊蛰心底浮起种很奇异感受,把手搭在宁望头顶揉揉,指缝埋进柔软发丝,像在捋条大狗。
“生日快乐。”
他对宁望又说次,拍拍这个毛茸茸脑袋。
收回手,言惊蛰正想往后退步,方便宁望站起来,大腿处突然勒上来两条胳膊——宁望伸手抱住他,脑门儿顶住言惊蛰小腹,飞快地磨蹭两下。
“你真是……”言惊蛰下没忍住笑,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叹口气。
能揣摩宁望心思是回事——毕竟他是当爸爸人,说他现在就是为言树苗活着都不为过,小孩在家长面前哪能藏得住什情绪。
将宁望现在情形代入下言树苗,言惊蛰心里都能疼死。
可再怎能理解,宁望也不是个真“小”孩儿。
从认识到现在,言惊蛰在宁望身上感受到最多也不是言树苗,而是他自己学生时代。
宁望站位置正好在单元楼前分叉处,两侧绿化带伫立着高大路灯。
隆冬夜晚灯光白寒寒,将他身型笼成瘦挑挑大人轮廓,半张脸掩在投影里看不清,只有嘴角紧压着,透露出强势执拗,还有几分藏不住拧巴。
言惊蛰先是愣,望着宁望想想,他将这些细微表情归结为“局促”。
或许也可以说,是宁望与众不同“孩子气”:生日限定版。
这想想,再结合下午那两声短促未接来电、朋友圈里言不发照片,以及宁望对他家人那段尖锐评价……这个听起来很突然要求,似乎也不是那突兀。
言惊蛰下意识要推人,还没等他使力,宁望已经松手起身,原地蹦蹦,轻
刨掉“父亲”这身份,言惊蛰只是个不擅交际,讷于言辞社恐,除段从和言树苗,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与任何人有过近肢体接触。
拥抱这种行为太亲密,宁望又太高,心理与生理真是两码事。
“有点儿别扭。”言惊蛰也没遮掩,露出不好意思眼神,询问宁望,“要不再摸摸你头,行吗?”
刚才在宁望家里抓他头发,他似乎也挺喜欢。
本以为按照宁望脾气,肯定又得炸毛,结果宁望什都没说,没不高兴也没显出失落。
“难受?”言惊蛰犹豫下,折回来两步,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其实挺想家里人?”
估计是被说中心事,宁望立马显得烦躁起来。
“不愿意拉倒。”
他把兜帽往脑袋上拉,转开脸就要走。
见言惊蛰竟然没拦着,他又停在原地回过头,也不说话,就这梗着脖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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