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是从公司直接过来,他今天有个会,收到言惊蛰车次信息后,将事情解决完后掐着点过来,大衣里还穿着挺拓正装。
摁着言树苗脑袋晃晃,他拉开车门,拿出盒从咖啡店里打包甜点。
“哇!”言树苗很开心,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抱住盒子,“叔叔好好,每次都请吃好吃。”
小孩子童言童语还是很可爱,段从微微笑下,见言惊蛰来到面前,他嘴角又压回去,什也没说,打开后备箱让他们放行李。
重新坐进同辆车厢里,密闭空间隔绝开车站嘈杂声响,言惊蛰时间被羞愧和尴尬裹遍全身,胳膊都不知道怎摆。
言惊蛰纠结好几天,在言瘸子又次喝完酒摔摔打打骂声里,他咬咬牙下决心,等言树苗这学期课上完,就给他办转学手续。
他把想法编成短信发给段从,那边没多久就发来回复,只有简单个字:嗯。
如果不是为孩子,言惊蛰真没脸继续给段从发消息,问他:还能租你房子吗?
怕段从以为他想占便宜,连忙又补条:房租不用减,该多少就多少。
段从回复仍是淡淡:来再说。
诺:“不会。”
过往美好旧画面,在畸变现实中磨成锋利刀,从脑海中割过去,每帧都生疼。
十年前认为先天因素更加决定性格言惊蛰,突然且剧烈地意识到,他真走不出后天环境带来牵制与影响。
他知道“脸皮”两个字怎写,也想有尊严地直接拒绝段从这句“跟回去”,他明白自己没那个资格,但凡有点儿骨气,他都不该再影响段从生活。
可言树苗真不能再走遍他走过路。
“谢谢你。
个月后,言惊蛰去快递站辞职,趁言瘸子不在家,在桌上给他留些钱,带着言树苗再次逃走。
像年初过来时样,父子俩正好又赶上今年第场降雪。
不过这次雪小,从车站出去,言惊蛰就看到等在路边段从。
“段叔叔!”言树苗也看见,抬起胳膊亲亲热热地喊。
他抬头征询地望向言惊蛰,等爸爸点完头,他立马欢腾腾地跑过去。
言惊蛰愣在镜子里,心中翻涌着滔天五味杂陈,拒绝话在喉头滚千遍,终究没有能力说出来。
两个大人各有各烦闷,只有言树苗是真开心坏。
小孩子才不管那些复杂因果纠葛,言惊蛰稍稍询问他想不想搬家,就连忙点头答应。
他实在太害怕爷爷。
段从没在姥姥家久待,该说说完,陪老人半天就先开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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