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第眼,他先看到言惊蛰缠着石膏绷带挂起来小腿,下眼,就是床边高挑陌生男孩身影,掀着言惊蛰被子,正弯腰要托起言惊蛰膝窝。
“你撑着点儿先坐起来啊,不下床怎尿,”宁望皱着眉毛喊,“等抱你呢?”
“别,不用……”言惊蛰不好意思地欠起身,费劲地往外扒拉他。
“咳。”
段从绷着脸,清清嗓子。
言惊蛰现在已经没什心疼钱心思,他费劲地划开手机,给家里座机打电话。
“哦对,你手机直响,就替你接。”宁望说,“你都有儿子啊?”
“你怎说?”言惊蛰心里紧。
“说你被车撞啊,还能怎说。”宁望奇怪地看着他,“不过让你儿子喊他妈来,他就哭,说没有妈妈,也没办法,只能让他在家呆着别哭,等你看完病就回去。”
对于正常家庭来说,宁望这样处理完全没问题。问题是言惊蛰并不算拥有个正常家庭。
火烧般胀痛,他挣扎着睁开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操,你醒?”宁望坐在他床边瞪着眼,手里还捧着手机,立马撑着床沿凑过来。
“你骨折,直不醒,他妈以为你被撞成植物人,幸好医生说你低血糖,关键司机车开得慢,撞得不严重。”
言惊蛰顾不上听他话里颠三倒四好坏,他浑身疼,皱着脸缓两秒才能出声:“……手机。”
他给赶紧给言树苗打个电话。
他苦笑下,忙朝家里拨号。
“白天还有事,也不能直呆在这,刚你被抬回病房,就用你手机喊你朋友过来。”宁望又说。
言惊蛰个号码拨三遍都没拨出去,愣下忙问:“哪个朋友?”
“韩野?”宁望记不太住,“你联系人备注都是客户客户,就挑你姐夫和最近个人都说声。”
宁望联系人确实是韩野,十多分钟后出现在病房门口人,却是段从。
“干嘛,给转钱?不着急。”宁望从兜里把他手机掏出来,“你先躺着吧。”
言惊蛰差点跟不上他思路,反应下自己在医院,肯定是宁望帮他拨120又垫付手术费和住院费,忙向他投去感激眼神。
“谢谢。”感谢同时,言惊蛰又有些难以启齿,“多少钱?可能要过阵子才能还你。”
“啊。”宁望报个数,“没事,单子多,存款还有点儿,你尽快就行。”
虱子多不痒,债多不愁,大概就是自己现在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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