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遽痛,又似释怀。
难以形容那种震撼、动容,与没有缘由,仅仅是觉得美好感动。
再无回答余裕,叶天歌感到股汹涌泪意涌上眼眶,连忙闭目,及时强忍回去,唯有浓密睫毛之下,隐约泄露出点晶莹亮色。
慕韶光回手,将杯中酒饮而尽,心想,连这种时候想要流泪,都要忍回去吗?
他仰头看向天边月色,微微笑。
听他要唱歌,众人眼睛都变得亮晶晶,刚才笑闹和喧哗声几乎是瞬间就没有,大家仿佛要参加什极为重要典礼似,近乎虔诚等着慕韶光开口。
慕韶光喝口酒,开口却不是祝寿之曲,而是唱道:——
“欲筑化人中天之台,下视四海皆飞埃;又欲造方土入海之舟,破浪万里求蓬莱!”
取日挂向扶桑枝,留春挽回北斗魁。横笛三尺作龙吟,腰鼓白面声转雷。
饮如长鲸海可竭,玉山不倒高崔嵬。半酣脱幘发尚绿,壮心未肯成低摧……
时候,春光骀荡,天音如曲,帮你取个名字,就叫‘天歌’如何?”
慕韶光抬起只手,揉揉自己额角。
他知道自己拜入师门之前事情都记不清,那时问旻告诉他,是他少年时全家被魔族所戮,受刺激太大,影响心境,他便将那部分记忆全都抹除。
但后来慕韶光机缘巧合想起些事,才知道不是。
那个这世上他最信任人,其实直在欺骗他。
好在今天风光甚美
慕韶光音色从来是清冷中带着几分温柔,他这个人也如潭平波不兴桃花水,迷滟而朦胧,叶天歌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轻狂放达样子。
仿佛在他歌声中,高山大河都纷纷轻上三两,万物皆可轻抛。
周围喧哗与热闹显得那样遥远,又那样近,天地悠悠,人间如此,令人几乎想要潸然落泪。
“……妓今朝如花月,古人白骨生苍苔;后当视今如视古,对酒惜醉何为哉?”
慕韶光回过头来,酒杯与叶天歌手中碗轻轻碰:“但留千载狂名在,自有它年百花开。”②
如今他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和叶天歌应该真曾经见过,只是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什事,叶天歌没去穹明宗,而是拜入合虚。
这些事琢磨多总是头疼,慕韶光不愿再深想下去。
这时有人叫他,他便端起手中酒碗,说道:“故人重逢已是喜事,再赶上生辰,那是喜上加喜,当浮大白!”
大家都端起碗来,有人笑着嚷道:“原本们这里生辰敬酒,还唱祝酒歌呢!”
慕韶光笑道:“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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