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路凛挺直背脊:“十四。”
像非要把这件事情再摆出来说次,封万刚压下眉骨,道:“路凛,你再把当年事情复述遍。再说说原因。”
“们班转来个男孩子。班上男生都说他长得像女孩儿,动作姿态也像女孩儿。”封路凛认真地回忆起往事,丝毫不拖沓,“常找机会在厕所里、楼道里摸他屁股,把他围起来想做点什事。”
封万刚继续说:“你动手。”
“对,进教室就拎把椅子,冲进厕所,
临走前他吩咐过二姑,说睡前他要是还没回,让厨房端碗酒酿小汤圆去自己屋,洗漱用品全部备好。被褥要蚕丝,汤圆多放糖,夜里燃灯注意点光线,太亮风堂睡不着。
他都快忘风堂吃夜宵习惯最近是怎养成。
但风堂胃不好,晚上吃夜宵伤身体,封路凛般都不让他吃。可现在得迅速安抚,就必须得顺着毛去捋。
也不知道自己房间床,风堂睡得安稳不安稳。
他腿酸,面朝众列祖列宗排位,闭眼无神佛,正换个姿势要跪。
祠堂里装明亮灯。
封路凛腿快跪麻。
祠堂为“崇宗祀祖”之处,在各个家族里地位都不言而喻,厅堂雕饰全是家里最好用材。起先祠堂姓祠,严禁妇女与小孩儿入内,但封家并没有这死板,于是封路凛小时候倒成祠堂常客,常常跪就是半宿。
后来跪得腿酸背疼,他半个哭声也不漏,把拜香烛蒲团拿过来垫膝盖。
再跪过半把个小时,他就蜷缩起来,晕晕乎乎地睡着……
还没抬身,后边儿大门开,封路凛迅速又跪回位上。毕竟人大,不如儿时那般死倔,他率先站起来,将凳子往外扶些,“爸,您坐。”
站起来那瞬,封路凛险些没软腿。
“你倒是真长大。”封万刚慢慢坐下,眼神似刀般将他剥个干净,“谁让你站起来?跪着。”
父母也是人,不是神。
封万刚奔波天,也疲惫,“那年,你十几岁?”
醒来已在自己床上,父亲常拿着戒尺来看他,也不训话,跪就算惩罚过。
家里女眷那会儿都还年轻,未搬回来住,和他也不亲近。
封路凛七八岁,就常听婶子婆姨在屋角窃窃私语,说封路凛这性格太像他爸,谁都不亲,生冷硬犟,放哪儿都是个难相处。
祠堂里把苕帚、三盏镀银罩子灯、两条黄花梨圈椅、几排写隶书安魂牌位……乃至堂内座椅下空荡荡蛐蛐盒,全成封路凛幼年时期磨灭不去记忆。
距离封万刚让他进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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