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玺心思细腻成那样,早就也发现,张嘴,喉咙跟被什卡住似,行骋又轻轻捏捏他手。
好凉。
“宁玺。”
那天行骋没有去医院跟着起,而是先回家,按照他爸妈吩咐把汤圆煮四碗,老老实实地等着他爸妈把他哥带回家来。
差不多到晚上九十点,他爸妈才带着宁玺回家。
爸爸脱下外套递给妈妈,宁玺再去接过妈妈手上口袋和手包,挂在衣架上,取下围巾,妈妈又接过来给他叠好,栓在衣柜门把手上……
行骋家装修偏中式,雕花灯打得亮敞,电视机也开着,正在播元宵晚会,白玉桌上四碗芝麻馅儿汤圆软糯香甜,汤碗还冒着热气。
行骋看着他爸他妈,跟宁玺起进饭厅那瞬间,觉得他们好像本来就该是家人。
妈妈邻里关系他清楚得很,如今行骋妈妈倒是不计前嫌,把大堆送来东西摆在病床边,大姨欢天喜地地拆,病床上妈妈半睁着眼,抬起胳膊,要去握宁玺手。
他深吸口气,慢慢走过去,蹲到病床边儿,回握住。
“宁玺算是和行骋他妈妈看着长大,以后们家会帮着照顾,你就放心,安生养病。”
行骋爸爸说话声音很轻,又很重,重到足以砸向宁玺耳膜,又飘忽似,让他觉得不可置信。
行骋妈妈今天没怎打扮,拢外套在身上,手放到宁玺双肩,笑道:“对,你就好好养身体,身体好比什都重要,你儿子那有出息,你以后还要享福嘛。”
招呼着两个小孩儿落座,行骋妈妈又拴围裙进厨房炒几个菜,行骋给他爸拿蛊小酒出来斟满,三人处堆倒像极父子爷仨。
正式开始吃饭时候,汤圆都快凉,宁玺端起来个个地去换热,坐得有些紧张。
行骋待家四口全坐好,从桌下伸手过去,捏他哥手掌心。
他怕他紧张,也怕他多想。
宁玺装那两碗汤圆,行骋爸妈半个都没动,完完整整地还在碗里,行骋吃半发现,抬起头来去看他爸妈。
病房里气氛已经够低迷,说再多乐观话似乎也没有什作用。
宁玺被夹在中间,直挺挺,心中百感交集,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妈妈情况怎样,在场人应该心里都很清楚,照顾那久,他和妈妈话还是很少,不是因为心存芥蒂……
而是因为,本来就没有怎再参与过彼此生活。
好像从十多岁之后,宁玺就活成个单独个体,直到他与行骋十指相扣那天,他颗冰冷心,才重新又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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