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便至于底下人家破人亡。”胡寅微微停顿。“臣在今年年节前后处理军需事物时便想过……这倾尽国力打仗是为什?是为重致太平。可重致太平以后呢?”
“金国在,便是内外压倒切,金国败,便是上下最触人心。”赵玖接过话来,主动为对方总结,并趁势下马。“朕本意上是想提醒天下人,内外之后,便是上下,但还是操之过急,且用法失当……应该等黄河治理好,原学稳当,缓缓再行此事。”
“是这个意思。”胡寅坦荡承认。“不过,正是因为臣心里晓得官家那份悲悯意思,和操切之心,这才自偏自信。但这件事委实不止于此……”
“怎讲?”心情转好赵玖语气和善不少。
“并无他意。”胡寅束手立在那里,轻声补充。“臣只是想说,官家自诩悲悯之余,只怕刚好忘,若论上下,官家自己才是那个最上之人。”
赵玖愕然抬头。
但胡明仲只做未见,而是继续言语清朗,平静立于春风中进言:
“所以陛下个疏忽,也会使郡王以下家破人亡,个不妥,更能使天下分崩离析……陛下,若论上下,诸王皆在官家之下,若论天下,诸王亦是天下部分……正如知晓官家本意为善是当日臣糊里糊涂根本般,官家大胜后熏熏然而屡屡忘记此事,也正是臣不敢不来触怒龙颜根本……陛下,治大国而若烹小鲜,还请慎重,亦请官家自保全。
言罢,胡明仲拱手而退,只留下个《范统制重上太行记》与个久坐失语赵官家。
这日,赵官家下午方才出行,却没有去钓鱼,也没有更新他小说,只是往河上吹半日春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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