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大家身为文臣,身为国家大臣,似乎是该为国家分忧。
可问题在于,东京城和河南地区官吏可不只是殿上这些大官,还有许多低阶官吏,这三十万贯,便是交子,全捱到大家身上话,大冬天,岂不是要些人真喝西北风?
而且便是殿上之人,也有真穷好不好?
这如何能忍?
“其三,”赵玖抢在众人之前,继续扬声以对。“诸位臣工,不说那些随行在辗转飘零之人,只是寻常就任,也经历几次战乱,无疑都是忠谨之臣,却只让他们直半俸……如今国家只是时困难,又不是之前那般山穷水尽,再让他们来填这个窟窿,朕就是真没良心。”
片刻后,李光勉强收起那种语气,继续恳切而对。“臣不是指责什,眼下局面,确系要供养军队为先,之前御营编制,此时维系水军,臣都是力赞同。臣只是想提醒官家,天下事不是那简单,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之前靖康之变,去年、前年战乱,如今又要供养各处兵马,河南民力早已经枯竭。此时三十万贯钱,说多不多,只是时缺转圜而已,春耕后南方钱粮送来,到底是能过去。但说少也不少,旦强行在河南地索取,怕是要让百姓苦不堪言,继而维持不住。”
言至于此,殿中终于开始有骚动之态,很显然有人要表态赞同,有人要表态反对,而直没吭声首相吕好问也准备适时出言缓和下气氛。
“李卿所言甚是。”
不过,就在这时,端坐在御座中赵玖终于开口,但却有些出乎殿中部分人意料。“养兵事情,朕还是有些失于天真,但大局如此,只能劝大家相忍为国。”
天真,语出《庄子》,算是个好词,但赵官家用在这里,虽说有遮掩之意,却也有认错趋势。
故此,非止是李光微怔,便是原本骚动时殿内也陡然安静下来。
“这件事,朕有几句话。”赵玖继续缓缓言道。“其,张荣及其部有大功,绝不可能只给个旗子做奖赏,这三十万贯必须要给,而且要尽快、极速、足量,不得有任何怠慢和缺失,否则莫说朝廷信誉,便是酿成军变也不能怪罪谁。”
这是早就议论过言语,故此殿中并无言语。
“其二,便是御营中军这次没有战功,也不好擅自更改他们军饷,更不必想着从其余几处帅臣行司那里挪借,否则朝廷在军中好不容易建起来点信誉还是要出问题。”
这下子,殿中陡然乱,因为听赵官家这意思,好像要全力给军士发饷,却要朝中官吏尽数取用交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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