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缓缓颔首。
说完此事,君臣二人终于再次落座于亭中,而且只是饮茶闲
家学,早在臣祖父先申公(吕公著)时,便已经世称吕学。而所谓吕学,虽有‘致心’之论,兼长佛家之言,但与张横渠关学相近,也是世人皆知之事……昔日横渠先生入京,关学、洛学、新学三鼎足之事,便是臣祖父先申公力为之。”
赵玖面色如常,微微颔首:“原来如此,却也可惜……朕常想,王舒王新学乃是国家根本,不可轻抛,但确实在天理之论上尚有欠缺,无法与道家之无、佛家之空相匹敌,若是道学、新学能共存,岂不正好?可偏偏这些学派之争,好像比宋金两国仇怨还要深,逼得朕只能死守新学!真真不可理会!”
吕好问稍作犹豫,却终究是沉默以对。
“吕相公刚才说有个折中法子?”赵玖复又回到之前议题上。“什法子?”
“官家虽然不好此时以律法或者谕令逼迫南方富户开释所买河北流民,却可以鼓励南方富户主动释放,并以官爵赏赐其中佼佼者。”吕好问赶紧扔下刚才那阵云里雾里讨论,直接在亭中相对。“同时,还可以大开恩科以收拢南方人心。”
赵玖不由失笑:“前条倒也罢,后条吕相公莫不是又在欺负朕当日明道宫落井忘故事?朕便是再糊涂如今也知道,蔡京主政之时,早已经将科举制度,改成县学、州学、太学三级学制,然后直接在太学取士……如万俟卨、胡闳休皆是太学生,郦琼乃是州学生……想开恩科,是不是要先废掉这三级学制?”
吕好问犹豫下,还是勉力建言:“官家,三级学制不公,常为权贵子弟所趁,到地方上简直就是察举制度般可笑,臣还是以为恢复到往日科举制上……”
“本朝恩荫官难道少?”赵玖摇头不止。“不过你说也有道理,这样好,咱俩再折中下,分为二,面先让天下州学生来京,以糊名考试为准,录取定太学生,太学生再上殿参与殿试,算是大开恩科;然后这次开释赎人比较多,直接赐予州学生、太学生身份,其中州学生允许直接来参加考试,太学生允许直接上殿,参与殿试……”
言至此处,赵玖若有所思,复又补充言道:“还有军中立功读书人,地方上有殊绩吏员,都可并仿照此例,赐予州学生或太学生,让他们博个出身……此事可以做战时定例,而今年便抢在中秋之前处置好,如何?”
吕好问再度犹豫下,却终于还是勉强点头:“就按照官家所言,臣回去尽力跟许相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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